周莱自以为联合许彤彤这步棋走得很高明。
而现在唯一让她头疼的是许彤彤这个人,太泼辣,太冲了,没有一点儿涵养和礼貌。
不过,就是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大约更受不得一点儿委屈,吃一点儿亏。
她能直接拖了鞋追着秦凯打,见了简漾还不直接生吞活剥了她。
所以周莱越想越觉得来找许彤彤算是找对人了。
既然许彤彤是这么一个直接、冲动型的人,周莱就不得不考虑,她之前想得各种委婉地、循序渐进地说辞或许都用不上了,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够的耐心,听一个她不怎么熟悉的人在这儿跟她抛砖引玉。
所以,她直接干脆地告诉对方,她找她什么事儿可能更好一些。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风险。比如,许彤彤直接把她来北京挑事儿的事儿告诉简漾。
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许彤彤和简漾之间,隔着一个她爱的男人。
就算周莱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证据证明简漾和秦凯在一起过,关键是网上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作为苦主的许彤彤丢人丢大了。
周莱觉得作为女人,她是了解女人的。这个时候许彤彤最恨的是谁,在网上胡说八道的媒体人?自己交往着的爱着的男人?不,她肯定恨透了简漾。她会认为这一场无妄之灾都是因简漾而起,简漾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有了这份笃定的猜想,周莱就不跟许彤彤东拉西扯了,她有些含蓄,有些意味深明地向许彤彤一笑。
“许小姐这场无妄之灾全是因为简漾,听说您之前对她比自己的亲姐妹还好,她离婚,在北京生孩子,都是你跑前跑后为她张罗,可以说不止是同窗之谊,更是患难之交了,可是她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秦凯这么死心塌地地对她好,她这么多年都假装不知道,她怀得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了吧?”
许彤彤也不是个傻的,周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能不知道她的来意?
但是她忍着恶心故意没作声,就是想听听接下来的曲儿,她还能怎么唱。
“她就想一边勾着于十安,一边吊着秦凯,让两个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就觉得自己特有魅力,特有成就感吧。当然,她若是单身,于十安和秦凯都是单身,这也都无所谓,她就是同时吊着两个,除了两个为了她心甘情愿犯贱的男人,都与人无伤。”
“可简漾坏就坏在,她都跟于十安复婚了,还依然吊着秦凯,让秦凯给她跟她儿子花钱,给她爸妈花钱办事儿,一切都像应该的似的。如果网上不爆出那些超话,她肯定会一直装傻装无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秦凯是她的好朋友,是她的哥哥啊,她骗鬼呢,秦凯哪次就看简漾她爸妈不是万儿八千地在他们身上花钱,什么朋友能这么大方?他又不是简志鑫的亲儿子!”
“最让人气氛的是,你这边儿都跟秦凯谈恋爱了,简漾都还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她心里说不定还觉得特别美,特别有成就感呢,你看,你许彤彤北京姑娘怎么样,各方面条件比她好又怎么样,到头来你男人心里惦记的还是她这个梦中情人呢。”
周莱边说,边注意许彤彤的表情。
果不其然,她说到这话的时候,许彤彤脸一下子黑下来了。
她动怒了。
只要她动怒了,事情就好办了。
许彤彤哪是被她说得事儿给激怒了,她是被这个女人的阴险恶毒给气坏了。
杀人诛心,这个女人句句都往她的心上扎。
要不是她对简漾的了解,对秦凯的信任,很容易就能被她带歪了。
“周小姐对我们仨之间的事儿还真是了如指掌啊?”许彤彤哼笑道,“你今天找过来不光是为了帮我剖析这些事情的因果,告诉我是怎么受辱的吧?我相信,周小姐因为也没有这闲工夫专门跑过来看我的笑话,所以,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周莱正言道,“许小姐果然是快言快语,那我就没有必要绕弯子了,如果许小姐认同我说的这些事儿,我想跟许小姐联手。”
许彤彤心下一惊,“联手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看到许彤彤慌张焦急的样子,周莱又那么一分迟疑,觉得许彤彤是不是跟简漾还没闹翻?
但又觉得不可能。
这是多大的事儿啊。
许彤彤得多大的容人之量,才不跟简漾计较。
她大约只是单纯地吃惊她到现在还没有放下吧。所以她得想办法让许彤彤相信,她之所以放不下,是因为于十安和简漾伤她太深了,她得让许彤彤也看到自己同样很惨,许彤彤才能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要一个说法。”周莱沉声道,瞬间眼泪盈满了双目,“我大学跟了于十安四年,我还为他流产过一个孩子。为了他,我资源放弃学习唯一的保研名额,一个人背井离乡去了美国,可是他是怎么对我的?弃之如敝履!”
许彤彤完全惊呆了。
她知道周莱,也是她追着问,简漾被她烦的没法了,从轻描淡写地跟她说,周莱是于十安的前女友,别的简漾从不多言。但是,许彤彤心里认定了周莱回国,明里暗里没少做动作,简漾才离婚去的北京。
虽然简漾不说,但是一个女人该有多绝望,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怀着孩子孤注一掷地离婚,跟前夫断了一切联系。
她从来不知道,周莱曾经跟于十安有过一个孩子!
她尽量不让自己激动。
不,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他们只是流产过一个孩子而已。
这顶多说明他们俩睡过,男女朋友同居四年,多正常的事儿!
她只管看于十安现在怎么对简漾和小9母子俩就好了。
许彤彤默默地让自己淡定,更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激动,“既然于十安对你没心没肺的,你又何苦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是对前任最好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