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丽回道:“可以,我没问题。”
陈婉和白蓉也都爽快的应下:“行。”
苗兰又道:“汤底用的是昨天剩下的,兑点水,继续煮火锅。”
杜清丽笑道:“小兰你放心吧,汤底香着呢,只需要往里放菜就行,这个我会。”
苗兰笑了笑:“你呀,太谦虚了。现在你和陈婉姐,白蓉姐,你们可都是火头营主厨了,不比我差。尤其是陈婉姐的刀功,我学都学不来。”
陈婉笑着回道:“我也就是空有一身蛮力,勉强会切个菜剁个肉,说到煮菜做饭,哪有你手艺好。”
杜清丽道:“陈婉姐你真是太谦虚了,你做的可把我好多了。”
陈婉笑道:“都是小兰教得好。自从她来了咱们军中,我也跟着沾光,学会了做不少菜。”
白蓉也笑着道:“是呀,跟着小兰学会的这把子手艺,将来离开了军营,回家开个饭铺也能挣钱。”
几人说说笑笑,你一言我一语轮番夸赞苗兰,直把苗兰得都红了脸。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再夸我了,再夸下去我就要飘上天了。”
陈婉笑着拉住苗兰的手;“行行行,不夸你了,万一把你夸得飘到天上飞走了,大帅可就要找我们的麻烦了。”
“哈哈哈哈哈……”杜清丽仰着头哈哈直笑。
白蓉也抿着嘴笑。
苗兰咳了声,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燕昭那里瞟了眼。
然而燕昭并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此时他正忙,低着头在和周兴他们商量军事。
说笑归说笑,几人却没闲着,边说话的同时,边收拾东西。
杜清丽把要用的菜装在竹筐里,又拿了些碗筷。
苗兰见她拿了一大把筷子,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不用拿太多。”
杜清丽茫然地看着她:“不拿筷子么?那……那总不能用手抓着吃吧。”
白蓉轻笑一声:“你以为真是去吃饭的?”
陈婉神色严肃道:“今夜大家都警醒点。”
薛超得了命令,早已吩咐人把铜锅分别搬到了各个城门下。
苗兰就留在大本营,也就是东门前。
荆州城楼上守城小将看着燕昭军中的人忙上忙下,又是搬锅,又是运菜,为首的守城将军不由得冷笑。
“荒唐可笑,简直是儿戏,哪有这样打仗的?”
副将道:“他们坚持不了几日的,再过两天,没了军粮,我看他们还如何唱大戏?”
守城将军很是不屑,蔑视地扫了眼楼下,懒懒地吩咐道:“继续盯着他们,一旦攻城,便点燃烽火台。只要他们不攻城,随他们怎么折腾。”
燕昭命周兴带五百精兵去了南门,江豫带五百精兵去了西门,何遇带人去了北门。
而他自己,则留守在东门。
今夜他要亲自带人攻城,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荆州。
四座城门,十六口铜锅。
麻辣呛鼻的火锅,从酉时开始,一直煮到戌时末。
守城小将们,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闻着楼下传来的香味,馋得直吞口水。
尤其是到了戌时,他们都是在酉时前吃的饭,此时肚子早就饿了,人一饿,看见什么都想吃,再闻着楼下浓浓的香味,又是肉香又是菜香,那叫一个馋。
“他娘的。要打就打,这叫什么事!”其中一个小将实在忍不住骂了起来。
另一人道:“老子给他加点料。”
说着,他解开裤头,往下撒水。
其余小将见状哈哈大笑,然后大家纷纷解开裤头往下尿。
燕昭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招,因而命人将铜锅搁在远离他们“射程”的范围内。
那些尿顺着城墙流下来,基本上还没落地,就被城墙吸收了。
到了亥时,荆州城楼上守城小将们逐渐开始松散了。
一是他们饿麻了,二是也快换岗了。
燕昭一直看着铜漏,时辰一到,他勾了下唇,目光沉沉如暗夜里的狼。
他一身黑衣黑甲,带着五百精兵,行走于夜色中,到了城楼前,飞钩往上一甩,双脚蹬住墙,灵如壁虎般攀了上去。
苗兰看得心都悬了起来,她想对他说句“注意安全”,又怕贸然开口影响到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燕昭爬上城楼,长刀出鞘,瞬息间便杀了几个小将。
同行的五百精兵,全都是精兵中挑出来的好手,每个人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见血封喉,一刀一个,杀起人来比苗兰切菜还快。
另外三个门,周兴和江豫以及何遇他们,也都在同一时间爬上了城楼。
他们憋了半个月,此时浑身充满了干劲。
燕昭他们动作虽快,但并不能瞬间杀完所有守城小将。
有几个人逃了下去,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敌军杀上城楼了。”
他们已经来不及点烽火台了,只能跑下楼去通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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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满足
厚重的云梯架上城墙, 攻城的冲锋将士们攀着云梯迅速爬上城,几乎是瞬息之间,燕昭这边的人便占据了荆州城楼。
荆州刺史并非毫无准备, 很快他便调集兵力前来阻止,然而仍是晚了一步。
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先机, 晚一刻便满盘皆输。
许平带人冲出包围圈, 快速来到城门前,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燕昭这边的将士们如洪水猛兽般,大喊着冲了进去。
箭矢, 火光, 各种兵器相交撞击,两军激战,厮声震天,震得人心都跟着颤栗。
苗兰转头看向城中, 只见燕昭一身肃杀之气, 手握长刀,一刀刺穿一个敌军, 全程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手一抽,反手一送, 又杀一个。
燕昭带着人堵在城门外, 不让任何一个敌军出城。
吕俏拉住苗兰的手, 拽着她:“兰姐, 别看了, 我们快回营。”
“哦哦, 好的。”苗兰回过神, 转身朝营中跑去。
吕俏跟在苗兰身旁掩护,以防有敌军冲出来。虽然有燕昭在城门口挡着,但她不敢大意。
至于那些铜锅,这时候保命才是要紧的,谁还顾得上锅。
气喘吁吁地跑回营中,苗兰单手叉着腰长舒一口气。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打仗了,然而再次遇到这种场面,仍是心惊肉跳。
没一会儿,聂羽带着兵马赶了回来,有了他的加入,燕昭便能轻松些。
聂羽带人轻松进入城中,城门已被燕昭彻底控制住,聂羽直接过去接管。
半个时辰后,燕昭领着十几个近卫从城内打马出来,马是他在城中从刺史那里抢来的。
到了营外,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身后的近卫,吩咐道:“把这些马带下去,交给杨牧监。”
“牧监”是军中专门负责养马的人,分了左牧监和右牧监,左牧监管的都是精马,右牧监管的是普通马。
燕昭提到的杨牧监,便是看管普通马的右牧监。
荆州城内没有名驹,都是普通马,南方多山地,不适宜发展骑兵。
北方平原,地势广阔,适合发展骑兵,兵种也以骑兵为主,因而马是必不可少的,且多数都是西域汗血马。
苗兰回了营中,并未进帐,一直在院中离辕门不远的地方站着,翘首以盼地看向城楼方向。
烽火狼烟下,她哪有心情去睡觉,尽管很晚了,她半点睡意没有,甚至很精神,主要是紧张担忧。
看到燕昭回来了,她心里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你回来了。”她拉住燕昭的手,关切地问道,“受伤没有?”
伤肯定是有的,身上多少有些伤,不是这里破了皮,就是那里被划了条口子,打仗嘛,哪有不受伤的,他又不是神,只是伤势不严重罢了。
燕昭不想苗兰为他担心,反握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没有受伤,别担心。”
“是吗?真没受伤?”苗兰不太信,然而她也没法确认。
天黑,加上燕昭穿着黑衣黑甲,她根本看不清燕昭究竟受没受伤。
燕昭笑着揽住她的腰,把她带着往中军大帐走去。
“对我这么没信心?”
苗兰摇摇头:“不是,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担心你。”
燕昭笑着在她头上揉了揉:“以后这样的场面还会有很多,你不用担心我,只管等我回来就是,若是没等到,你也不用难过,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苗兰喉咙突然一哽,胸口像是被一把小锤捶打了一下。
她低着头,闷闷地应了声:“哦。”
“很在乎我?”燕昭笑着打趣她,“倘若哪天我真倒在了战场上,你会为我哭吗?”
苗兰瞪他一眼:“不会。”
燕昭嘴角扬了下,欲笑不笑:“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