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感觉简小小全身有点僵硬，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还是怕我吗？”
简小小顿了顿：“薄靳言。”
她把自己的声音尽量装的正常，压住心跳：“你的梦里还有什么？”
她忽然想起夜凉好像也做过梦。
但是那时她以为那只是他留住她讲的一个故事，可是如今……
一切又都吻合起来了不是吗？
薄靳言瞳仁骤得一亮，她了解他的梦，是在慢慢接纳他吗？
黑暗里，简小小感觉身前的薄靳言好像笑了一声。
简小小在黑暗里瞪了他一眼，笑屁呀。
然而，笑声似乎在慢慢变质，薄靳言慢慢地俯下头，靠了靠简小小的额头，笑里渐渐的，似乎藏着点呜咽：“简小小……”
简小小感觉这语调有点像夜凉，心莫名就软了些：“干嘛？”
薄靳言没说话，只是执着地又唤了她一句：“简小小。”
简小小软着嗓子：“到底怎么了啊？”
薄靳言把头埋在简小小的肩上，她感觉肩有点痒，刚想挣扎，忽然感觉有点湿，她彻底顿住了。
怪她太善良。
薄靳言反复地哽咽着重复“简小小”这三个字，最后崩溃地抱着她的脖子，微凉的唇瓣落在泣不成声：“简小小，我真的，好想你的。”
也真的离不开你。
简小小低了低眼眸，没正面回他：“睡吧。”
薄靳言脸上的神色黯淡了几分，“哦”了一声，脸色有点失落。
简小小抿唇。如果他只是薄靳言，那他活该。但他如果是她曾经渣过的另外十二个男人……
那她就不是活该一词能概括的惨了。
简小小还是决定给自己留条后路，伸手摸了摸薄靳言的头：“明天都会好的，先睡吧。”
薄靳言心猛地跳了跳。
她说什么？
明天……都会好的？
她，是在……变相的原谅他吗？
薄靳言把她搂的更紧了，忍住想要把她狠狠亲一顿的举动：“简小小，简小小，你是不是，有点想要原谅我？”
简小小“唔”了一声：“只是想到了点事情，原谅不原谅你，是我的事，然后，睡觉！”
薄靳言怎么可能睡着。
他搂着简小小，一点睡意也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
一想到这个女孩，将来，会是他的女孩……
薄靳言的头忽然有点疼。
脑海里竟闪现出了一个陌生的他，黑衣沉沉，搂着简小小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孩。”
这梦……
为什么那么真？
他又想起简小小刚才神色有点奇怪地问他，他的梦里还有什么，那……简小小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他低声，也没打算唤醒她，只是轻轻自言自语：“简小小。”
熟睡的简小小似乎听到他的呢喃，敷衍地抱了下他，动作熟练得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哄过其他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简小小无意识地翻身，闭着眼睛，轻轻道：“夜凉，我也想你。”
所有的温情戛然而止。
薄靳言愣住了。
夜凉，是谁？
饶是再想自欺欺人也没用了，简小小的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以为她已经打算原谅他了……
他以为她想和他过日子了……
他以为他以后会用自己的努力去融化她……
可是根本没有用！
她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她把那个人当做秘密，把他隐藏得很好，以至于，除了简小小，根本无人知道，那个叫夜凉的究竟是谁……
她先前说“想起了一些事”，是想起了夜凉吧……
三年前，她从他的白月光变成可有可无的替身。
三年后，他却变成了她拼了命想逃离的，和她心上少年如此相似的另一个替身……
薄靳言痛到了心扉，咳了一声，感觉喉咙里全是血。
他眼底发红。
全是嫉妒和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