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许氏的前台可老实呢。”许乐安摇头拒绝了水果糖，又疑神疑鬼地看向他道，“你或者展宇不会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平时受过欺负？”
沈世堇舌头搅着糖果，点了点头。
许乐安一脸的不信，觉得他在将自己当傻子。
谁敢欺负他啊，嫌命长？
“时常都被欺负。比如上次谈生意，去酒店的洗手间清洗手上的污渍，有个保洁大妈拖地时直接拖了我的皮鞋。她拄着拖把瞪我，用眼神说：不准吵闹，不准声张。要是让领班知道了，就把我另一只皮鞋也拖干净！”
沈世堇说道。他表情淡漠，语气认真，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许乐安失笑，觉得这是个冷笑话。
“不信？是真的，她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我能怎么办？还能因为她拖了我的皮鞋，就找几个枪手干掉她？”沈世堇无奈地支着下巴，叹息说道。
“我想起个游戏，大象克狮子，狮子克老虎，老虎克豹子，豹子克狼，狼克狗，狗克猫，猫克鼠。很奇怪的是老鼠却可以克制最强的大象。”许乐安终于发动了汽车，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保洁大妈是老鼠？”沈世堇随口问道。
“至少在你刚才的故事里是这样。你能克酒店经理，经理克主管，主管克领班，领班克大妈，大妈克你！但也不一定，或许保洁大妈才是真正的大boss也说不定。”许乐安脑洞大开道。
“保洁大妈怎么会是大boss？”沈世堇有些诧异。
“保洁大妈不想让你告诉领班，只因为领班是她的儿子。被儿子训总显得有些尴尬不是？其实领班只是在历练，因为他其实是酒店大老板的亲儿子，正在为接班做准备。保洁大妈则是大老板的老婆！”许乐安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
“既然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会做保洁？”沈世堇觉得她的设定有破绽。
“既然有钱，干什么不行？或许人家做保洁只是兴趣爱好呢？你觉得保洁很低端，或许人家就喜欢这份可以随便出入男女洗手间的自在，喜欢在洗手间纯天然状态的帅哥呢？”许乐安嘴角微弯，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帅哥？”沈世堇点了点头，好像已经确认了答案。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保洁大妈看到非常欣赏的帅哥，就会用拖把拖他的皮鞋一下。这是一种符号或者说标记，代表这个帅哥已经被大妈‘临幸’过了。”许氏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沈世堇沉默，扭头看向窗外。
某人太能扯，扯得他都有些相信了，还隐隐觉得自己的皮鞋已经不再纯洁。
车停处是间很普通的面馆。
许乐安很大气地请了一人一碗牛肉面，还要了碟凉菜。
“要饮料吗？”她很贴心地问道。
“要！”沈世堇的目光从贴在墙上的价目表划过，用力点头道，“一人一瓶吧，正好凑四十块钱。许老板真是大气，要谈几亿的大项目，就请吃苍蝇馆子？”
“这代表了我的态度。”许乐安从消毒柜里拿出两双筷子，递给他一双道，“我觉得许氏没能力拿下你说的地皮，所以就凑和着吃一顿啦！”
“这里的味道很好？”沈世堇没再纠结于晚餐档次的问题，小心整理好西装端正坐下。
“不知道，没吃过。”许乐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世堇沉默，打量周围。
来吃饭的客人几乎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之前进来时他就发现面馆旁边都是修车厂，这些应该都是来自修车厂的员工了。
独处修车厂中间的面馆……
他闭目沉思，手指轻扣桌面。
片刻后双眼睁开，他嘴角微翘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是因为这家面馆恰好在投资公司和许氏的正中间吗？你无意间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总要在投资公司和许氏两边来回跑，所以就莫名其妙冒出跑这里来吃饭的念头？”他淡定说道，语气笃定。
许乐安愣愣地看着他，连面端上来都没反应过来。
“这么好猜吗？”她有些沮丧。任谁被一眼看穿都难免生出挫败之感。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被一眼看穿了。”沈世堇嘴角上翘，开始吃面。
味道也就那样，只能说凑和。好处是量大管饱。
好在两人对饮食的要求都不那么严格，倒是吃得下去。
沈世堇吃完就见许乐安仍在和最后的三分之一碗面条战斗。那真是一截一截往嘴里塞，像吃药一样痛苦。
“吃不下就别吃了吧？”他擦着嘴说道。
“不行！浪费可耻！”许乐安又戳起一根面条，一脸的坚决道，“我也是没想到这里的大碗是这样的概念。如果没来过这里，我还以为大碗是永远只能装一半的餐具呢。”
沈世堇想了想，伸手拿过她的碗，帮吃。
“喂，不好吧？”许乐安尴尬得脸都红透了，连忙阻止。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别吃了，咱就浪费这一次。”
“浪费可耻！”沈世堇吃得很快，面条在肉眼可见地减少，含糊着说道。
你原来是这么爱惜粮食的人吗？
许乐安连忙四处观看，生怕被别人看到这样疑似秀恩爱的一幕。
好在，好在谁都不是世界的焦点。
面馆里的人很多，但都在吃自己的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到，靠门的一张桌上，某个背着书包，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就盯着两人看了许久。
小女孩面前也摆着一碗面，只是小碗，她已经吃完结账了，但并没有马上离开。
“你挑的环境不适合谈生意啊！”沈世堇吃掉了最后一根面条，重新擦嘴说道。
面馆里很嘈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在这种一碗面十五块钱的地方谈几亿的地皮，他估计两人会收获无数的白眼。
“去外面谈呗，饮料都忘记喝了。”许乐安递给他一瓶饮料，自己先打开喝了一口。
沈世堇只是将饮料拎在手里，没打开。
他吃撑了，喝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