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证据确凿,警察叔叔的动作很快。
隔天,沈肆刚跟宋循把车开上回京城的高速,那头,俞晚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刚我跟你舅母得了信,吴娉婷涉嫌故意杀人,在沈老爷子的葬礼上被带走了。”
本应高兴的时刻,沈肆却从未有过的冷静:
“沈归远呢?如果我没记错,他当年推承包商出去顶罪,这事儿至今还没人敢查。”
俞晚生不知道他竟然还了解这个。
毕竟当时沈肆只有八岁。
“俞小肆,你……”
沈肆望着前方,目光平静如常:
“舅舅,说起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替他顶罪的那个魏国强,他是我女朋友的外公。”
“所以,还要麻烦您,在警方传唤他配合调查的时候,再给他添把火。”
沈归远怎么说也是沈肆的生身父亲,俞晚生也是看在这一点,才迟迟没有对他下手。
可如今,沈肆如此冷静客观,倒让他暗暗下了决心:
“当初你母亲就是为了这事儿连夜从京城飞回来,既然你决定了,舅舅自然没有二话。”
电话挂断,副驾驶上的宋循接了一句:
“我外公那边也会出面帮忙将吴娉婷按死的,至于吴美丽,听说昨晚连夜飞了回来,连带着投资失败的宋涛。”
沈肆嗯了一声:“这次还要谢谢你,听我舅舅说,吴大律很少会接京城以外的案子。”
宋循笑了笑:“只是为我们各自的母亲讨个公道罢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沈肆挑眉:“当然。”
因为是下午才回,到京城时天已经黑了。
让宋循提前问过余曦晨,今晚江之鱼回了公寓。
像她这样聪明的小姑娘,该是猜到了他今天会回来,特意在家里等他。
推开公寓门,楼上的灯还亮着。
心里有些没底,沈肆没有出声,蹑手蹑脚在门口换了鞋,又脱掉身上的风衣外套。
楼上的江之鱼早在他一进门就坐了起来,偏偏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起身下床,趴在栏杆朝下望。
那个整整两天没有联系她的人,就站在楼下的客厅里,抬头朝她望。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上。
江之鱼语气稀松平常,同往日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怎么不上来?”
听着她软软的话语,沈肆提了两天的心终于落了地。
眼波流转,沈肆抬脚上楼,薄唇勾起,语气从未有过的黏腻,像极了撒娇的小姑娘:
“奔波了一路,还没洗澡,这不是怕小姑娘熏着?”
江之鱼重新坐回被窝里,靠在床头,拍拍身侧的位置:
“不怕,上来,给抱。”
沈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神色动容的脱掉沾染了外面味道的外衣,只剩薄薄的打底,长腿一伸,任由小姑娘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
身前,是小姑娘软软带着馨香的身体,身后,是小姑娘轻轻的带足了抚慰轻拍的小巴掌。
沈肆一颗心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温暖,自顾自反抱着小姑娘,双双躺在身下的大床上。
眼前小姑娘眼神明亮,沈肆凑过去亲亲她抖动的睫毛,自胸腔漫出一声满足轻叹:
“谢谢你,小姑娘。”
这声谢谢,有太多太多的内涵。
谢谢她始终如初的信任。
谢谢她从一而终的情感。
江之鱼不可谓不动容。
主动印上他的薄唇,没有熟悉的淡淡烟味儿,却带足了深夜的凉气。
手掌仍旧在他背上轻轻抚摸,试图给予他更多温暖:
“傻~”
小姑娘用来揶揄他的词语一向没有他的丰富,可这句“傻”,却带足了强调,转了好几个圈,稳稳落在他的心尖,令他不住的轻颤。
“知道我傻,就对我更好一点,我不怕多,嗯?”
听着沈肆如同孩子一般同她讨要偏疼,江之鱼认真点头,将人抱得更紧:
“好~”
久违的心贴心。
久违的温存。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听着窗外恼人的秋风不住的呼啸,内心却温暖如春。
良久,江之鱼伸手捏捏他的脸,再推推他的胸膛: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沈肆抓住她做乱的手,放在自己心窝,没有否认:
“知道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怎样跟你讲,怕你迁怒,更怕失去你。”
江之鱼佯装生气,将手收回来,背过身去不去看他。
沈肆心里一慌,正准备起身凑过去轻哄,就听背对着她的小姑娘突然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他:
“吓到了吧?这是你不信我的惩罚。”
跳动不已的心脏再次稳稳落在地上,沈肆将人狠狠搂住,亲了又亲,含糊不清道:
“错了,以后再这样,尽管跟我闹别扭,我指定心肝肉的跟你道歉。”
江之鱼被他亲的喘不上气,用了些力气,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无奈道:
“还有以后?还有下次啊?”
沈肆鲜少见她这幅咄咄逼人的小模样,心动不已,再次搂了人来亲:
“说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江之鱼任由他过分点火,只顾着搂着他的肩。
渐渐的,房间内染上了不一样的味道。
心贴心的两个人极尽所能,想要让对方感受到彼此的爱意。
凌晨两点,骤雨初歇。
江之鱼被动陪他洗了个澡,双双回到床上,彼此都没有睡意,干脆抱在一起说话:
“家里的事儿还顺利吗?”
沈肆揉捏着小姑娘软软的腰肢,低头亲吻在她头顶的黑发上:
“嗯,吴娉婷已经被警方控制,宋循介绍的律师全权负责跟进。”
“那就好。”
江之鱼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又听他继续道:
“如果过些日子,警方找你配合工作,不要害怕,只不过趁机替你外公翻案,那边有我舅舅撑着。”
江之鱼深感意外,抬眸朝他看去。
沈肆瞧着好笑:“怎么了?这不是顺手的事儿?”
“可他毕竟……”
沈肆将她未说完的话打断:
“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俞晚生才是我爸。”
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不配。
江之鱼点头,犹豫着将另一件事说出了口:
“沈肆,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江之鱼叹了口气:“关于我的生身父亲,可能也要刷新你现有的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