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姐姐说的非常的有道理,这不该有的心思着实是不能有的,皇家那么高贵的血脉,怎么能接受得了庶出呢?”
这话分明是在暗指自己也是庶出身份,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
柳林瑶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眼里滔天的恨意几乎快要遮掩不住。
她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这该死的庶出身份,明明她长相才华都比柳迎夏高出一筹,可就因为这庶出身份,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她,她也只能将身份放低,呆在柳迎夏身边供柳迎夏驱策。
好不容易有百花宴这个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柳盈盈居然让她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有的心思?
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
她柳盈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句话!
柳林瑶气得心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都憋红了,却不能反驳一句,只能咬碎银牙将这苦水合着血生生咽下去。
因为这句话是她先说出口的,而且现在她不能让柳迎夏察觉自己的心思。
可这口恶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于是她换个方向开始攻击柳盈盈,“对了三妹,若你实在喜欢绸缎庄的衣衫,待到百花宴后,我可以帮你去跟苏掌柜的打声招呼,”
她语气中满是炫耀,好似跟苏阳认识是个什么天大了不得的事情,“我与苏掌柜早先有些交集,看在我的面子上,定能优先为你做衣衫还能少收些银子。”
柳盈盈略微挑了下眉梢。
“林瑶姐姐与苏掌柜很熟?”她是真的有些好奇柳林瑶口中的有些交集到底有多熟,毕竟书中并未特意描写两人,据她看来,也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
“对啊,早先我经常去绸缎庄买衣服,苏掌柜的见到我都是很热情的。”柳林瑶努力想要装的淡然,可怎么压也压不下的唇角却泄露了她脸上的得意。
柳盈盈却觉得有些可笑,去买几件衣服确实称得上是有些交集,可聊胜于无,至于那所谓的热情向来不过是一个服务者对待顾客应有的态度。
这也值得拿出来炫耀了吗?
果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那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柳盈盈不无敷衍的恭维道。
身后的凝秀却忍不住撇了下嘴角,冲着柳林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家姑娘还是苏苏阳的恩人,绸缎庄真正的主人呢?
我家姑娘炫耀了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得意的看了一眼柳林瑶,不知道有朝一日,这柳林瑶知道自家姑娘的身份会是什么模样,肯定会吓破胆子的。
“三妹也不必如此羡慕,日后有机会我会替你引荐的。”柳林瑶得意极了,就像是动物园中竖着尾巴开屏的花孔雀。
柳盈盈懒懒应了声好,便微微偏头,目光浅浅落在一旁的柳迎夏身上,声音中染上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好意思,“二姐,现在能将三千两给我吗?我有些着急。”
“这……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啊。”柳迎夏越冷静越舍不得这么多银两,只想拖延,待到几人离开这当铺再寻个别的理由将此事作罢。
“那二姐可以让丫鬟现在回府去取吗?”柳盈盈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微微撅了下嘴角,“我真的挺着急的。”
“我……”柳迎夏还想再拖延一下。
柳盈盈干净利索的打断了她的话,“拜托二姐,二姐最好了。”不给柳迎夏丝毫反悔的余地,她转向掌柜的,询问道:“我二姐命丫鬟回府取银子来回恐需半个时辰,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呆一会儿,”
食指与中指盈盈捻出一公分的长度,她道:“就一小会儿。”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又抬眸看了看柳迎夏,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耐烦,“跑快点,我还要做生意的。”
情况已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再推迟实在太过难看,柳迎夏只得咬牙忍着滴血般的肉疼命身边丫鬟玉荷回府去取。
而柳盈盈则是笑弯了眉眼,没过一会儿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歉声道:“二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太困了,先眯一会儿啊,二姐如果没事的话先走也行,我在这里等玉荷就行。”
说完便看也不看两人,自顾自的寻了处好座位,调整好姿势,便眯着眼睛斜靠在靠椅上,少顷,平稳的呼吸便延绵了起来。
柳迎夏气得喘气声都粗了几分,恨不得用目光将柳盈盈刺起来。
这该死的东西,没看到这里就这么一个好座位吗?不知道让给她的姐姐吗?没有一点尊卑之分的混账东西。
可她的目光对于柳盈盈哪有半分杀伤力,眼看着柳盈盈越睡越沉,头一点一点时凝秀还十分体贴的向前,用肩膀给她当枕头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愤怒无处可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瞪了柳林瑶一眼。
柳林瑶被这一眼瞪的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那一瞬间愤怒直直从心底冒出,几乎将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
她微微偏过头,掩去眼底那抹毫不遮掩的杀气,垂在衣衫下的手捏得死紧,指尖已泛出浅浅白色。
好在没过多久,玉荷便拿着三千两银票赶到绸缎庄了,在柳迎夏满是心疼的眼神示意下将银票交到柳盈盈手中。
柳盈盈动作利索的将银票塞进衣兜里,为防没放好还用手盈盈拍了拍,方才抬起头笑着道谢道:“多谢二姐。”
说完便冲凝秀招招手,想要转身离去,经过柳迎夏身边时,一只手伸向她的衣袖,她不动声色的躲开,疑惑看向手的主人,问道:“二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柳迎夏脸上的神情很温和,“三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二姐也可以一起去吗?”语气中俨然一个担心自家小妹被骗了的好姐姐,“我有些不放心。”
本以为还需要费上几番口舌才能说服柳盈盈,却没想到那人听了这话连想都没想就笑开了,点头应下,“当然可以啊,二姐想去,三妹求之不得呢。”神情间还夹杂着几分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