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待看到掌柜的眼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后悔时唇角弧度加深,漫不经心的又继续说了下去,“看样子这事怕是无望了。”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罢罢罢,看样子这五百两白银命中注定是我的,”
“五百两啊五百两,一句话就可以挣得五百两啊。”五百两几个字被她说得婉转好听,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听得掌柜的眉心拧成个川字,他死死握了手握着手掌心,眼底满是挣扎。
就在这时,柳盈盈像是放弃了似的转身离去,掌柜的眼里挣扎越发的浓厚,唇张又合合了又张。
待到柳盈盈的脚迈出门口半步,他终于按耐不住了,急声道:“姑娘,等一下。”
柳盈盈回头疑惑的看过来。
掌柜的一咬牙一横心道:“我答应你。”
柳盈盈早有所料的勾了一下唇角,指尖微动,那五百两银票便轻飘飘的落在了掌柜面前。
掌柜将银票收好,再抬头,柳盈盈已经没了人影,他再一次皱紧眉心,五百两银票,这人这么随意就交给他了,也没立下什么字据,万一自己拿了钱反悔没有履行诺言,这人岂不是亏大发了?
然而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这人虽看似单纯无害,可依照他这么多年看人看物的经验来看,这人不简单,举手投足间很随意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
为了贪这五百两的小便宜,将自己送入火坑,实在太不划算了,既然拿了钱,他便认认真真地办事吧。
而另一边,柳盈盈则是悠悠然回了镇安侯府,路过绸缎庄不忘吩咐苏阳将价位最低档定在两万两白银。
皇家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为各位皇子选妻,只要收到了请柬的贵女们肯定会竭尽全力艳压群芳,以便飞上枝头变凤凰。
柳迎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当掉金瓷器,想必也是为了百花宴,只可惜也堪堪卖了八千两白银而已,眼下最低档都变成两万两白银,就不知道柳迎夏还愿不愿意出了?
思及此,她眉梢微挑,盈盈的笑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将那只簪子处理了。
竖日正值巳时时分,柳盈盈将那只簪子放进木匣子子中,然后抱在怀里带着萱绫往府外走去。
走到正堂时便遇见了柳迎夏和柳林瑶二人,那一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怀中木匣子藏起来。
可动作却稍显生疏,堪堪让柳迎夏瞧了个正正好,她瞳孔微缩,眼底满是锐利,面上却扯出一丝温和的笑,“三妹怀中抱的是什么东西?”
柳盈盈摇了摇头,佯装镇定道:“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定然入不了二姐的眼。”
柳迎夏前几日在柳盈盈这里受了挫,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儿,眼下见她这般躲躲藏藏,心中料定她怀中抱着的肯定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就越发的想要拿出来看看。
“瞧三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二姐眼中,三妹向来最是乖巧讨人喜欢,能得三位这般喜爱的东西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
这可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柳盈盈眉心轻皱,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柳迎夏没有注意到她唇角似有若无的抽动,略微挑了下眉梢,又道:“二姐向来孤陋寡闻,三妹能不能让二姐开开眼吗?”
没等柳盈盈回话,她便自顾自帮对方回答了,“其实三妹不说二姐也知道,三妹肯定不会如此吝啬的,那二姐就先谢谢三妹了。”
话音未落,她便缓步向前,伸着手想要去碰柳盈盈怀里的木匣子。
柳盈盈肉眼可见的慌了,双手将怀中木匣抱得更紧,她急声道:“二姐方才才回来定然累得很,小妹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她动作迅速,但踏出门外那一瞬间便又缓了脚步,似是在等着什么人追上来。
柳林瑶看着柳盈盈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阴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想不到三妹院子里还有这等好东西,该不会是从府里偷了什么东西想要出去变卖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迎夏面色僵了一瞬,她微微偏头看向柳林瑶,柳林瑶依旧定定凝着柳盈盈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
柳林瑶应该不会是在说她吧?
对,肯定不是在说她。
柳迎夏深吸几口气,在心底默念几遍不会不会才堪堪压下心底那抹不安,又重新将心思又放回到柳盈盈身上,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看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略一点头,便抬步跟了上去。
她们倒是要看看这柳盈盈到底做的什么妖。
另一边的柳盈盈在察觉到两人跟上来后,唇角微勾扯出一丝冷冷的笑意,默了片刻,她扭头看向身旁左顾右盼的萱绫。
“别看了,”她低声叮嘱道:“今日之行无论她们待会儿说什么做什么你就当没听到,也不要管。”她仰起拳头微声威胁道:“若是不听话,坏了你家小姐我的好事,下次便是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带你出来玩儿了,知道吗?”
萱绫眨着眼连连点头。
当铺距离镇安侯府并不算远,半刻钟后,柳盈盈二人来到了当铺门口。
柳盈盈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眸光极其自然的划过躲在一旁偷看的柳迎夏二人,柳迎夏被这目光吓得一跳,踉踉跄跄的往后跌,竟直直将几乎贴着她站的柳林瑶撞了个四脚朝天,惨叫从喉咙溢出还未响彻天际便被柳迎夏用手捂住,因着担心被发现,她用的力气极大,几乎堵得柳林瑶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两人就着这尴尬的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柳迎夏先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站起来,心惊胆战的顺着墙壁透出一个头,待看到已经空空如也的当铺门口,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没被发现。”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柳林瑶却没这么乐观了,她刚那一跤摔的又重又狠又没防备,现在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疼得她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