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本来浑身是光,可后来便黯淡了,像是成为了一粒尘埃,当你想要努力的回想起他全身是光的样子,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个他,早就遗失在岁月里了。
云娆安静的听着幽泉又哭又笑的说着自己的前尘往事,直到最后,幽泉的声音越来越弱……
云娆看着趴在桌上的幽泉,缓缓起身,注意到幽泉已经醉过去,眼角还带着明显的泪痕,暗叹了一口气。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原来是这样吗?
云娆将幽泉挪到了一旁的床榻上,替幽泉盖了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帝辞蹲在旁边,双手撑着下巴,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脚边是已经做好的糕点。
“还不起来?”
云娆上前两步,走到帝辞身旁,脚尖轻碰了碰帝辞的脚。
帝辞反应过来,站起身,盯着云娆看:“阿娆。”
云娆奇怪的看着帝辞:“???”
狗狐狸又犯病了?
“我绝对不会和涂澜一样的!”帝辞郑重的保证道。
闻言,云娆愣了一瞬,忽的噗嗤笑了起来。
帝辞神情却依旧严肃,直接伸出手做立誓的手势:“我发誓,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阿娆身边,不离不弃,绝对不会让阿娆不高兴,若有违誓,就让我灵魂日日陷入煎熬,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得不到幸福!”
帝辞的语速很快,云娆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当看见帝辞脚下代表誓言成立,受天道束缚之时,更是无奈了。
“好好地,发什么誓,咒自己好玩吗?”
云娆伸手掐住了帝辞的一边脸颊,没好气的骂道。
“噗好喂……疼!”不好玩。
帝辞被迫咧着嘴,吐字不清。
云娆翻着白眼,放开了帝辞,低头看着帝辞做好的糕点,弯身提了起来,朝着楼下走去。
帝辞看着云娆的背影,嘿嘿的咧嘴一笑,快步跟上。
客栈大堂之中,云娆随意的找了一处没人的角落,坐着吃糕点。
帝辞乖巧的坐在云娆身旁,忽然端出了一碟晶莹剔透的葡萄,葡萄上还挂着水珠,显然是早就洗干净了的。
云娆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帝辞仔细的剥葡萄皮,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幽泉之前的话。
帝辞留在堕落之地唯一的理由,应当就是炼妖壶。
只是,神狐一族可谓是成也炼妖壶,败也炼妖壶。
她想不明白帝辞想要炼妖壶究竟做什么。
“阿娆!”
不一会儿,帝辞将一个剥好皮的葡萄高兴的送到云娆嘴边。
云娆下意识的张口,甜丝丝的葡萄果肉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味蕾。
云娆吞下果肉,好奇的看着帝辞:“小辞,你好像没怎么说过你的父亲和母亲。”
她知道,帝辞体内神狐血脉,来源于母亲。
帝辞继续兢兢业业的剥着葡萄皮,听到云娆的话,自然的开口:“我没见过父亲,至于母亲,五岁之前的记忆,太久远了,我也很模糊,就记得母亲是一只雪狐。”
帝辞对于母亲的记忆的确很少,甚至于根本没有父亲的记忆,大小就在云河之境生活的帝辞,对于云河之境里的人甚至要盖过对父母亲的感情。
“你就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身世吗?”云娆再次含下一颗葡萄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说道这里,帝辞剥葡萄皮的动作微顿,朝着云娆笑了笑:“当然有的。”
“嗯?”
云娆语调微扬。
“其实,我来堕落之地,也并非全都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
帝辞温声说道。
听到这里,云娆就更加意外了。
所以,帝辞一开始就知道堕落之地和神狐一族有关?
“阿娆,我想要拿到炼妖壶,你会不高兴吗?”
帝辞忽然紧张的看着云娆,小心翼翼的询问。
“为什么要不高兴?”
云娆有些莫名。
帝辞见状,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阿娆没有不高兴就好。”
“傻子,炼妖壶本就是神狐一族的东西,你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云娆将自己手中咬了半块的糕点塞到了帝辞嘴里,笑着说道。
“不一样,阿娆要是不高兴,我就不拿了啊。”帝辞摇着头,诚恳的说道。
“那我要是不让你拿炼妖壶,你高兴吗?”云娆反问。
“阿娆不会让我不高兴的。”帝辞摇了摇头,坚定的开口。
云娆看着帝辞的双眸,那双漂亮的狐狸眸子中闪烁着真诚信任的光芒。
看着这样一双眼眸,云娆灿烂的笑了起来,主动摘了一颗葡萄,熟练的剥了葡萄皮,送到帝辞口中:“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帝辞高兴的含着嘴里的葡萄果肉,眼角溢出笑意,继续给云娆剥葡萄皮。
涂娇娇来到这间客栈,还没踏进,就看见坐在客栈角落中,相互喂食,有说有笑的云娆和帝辞两人,眼底顿时迸射出嫉恨的怒火,伸手摸上腰间的骨鞭,丝丝灵气流动。
她是来帝辞的,可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她好看!
到底哪里值得云帝如此对待?!
“哼!”
涂娇娇冷哼一声,带着满腔怒火和嫉恨,转身离开。
……
“元暨!元暨!”
涂娇娇踏入将之的府邸,愤怒的大喊着。
“大人!”
一名小厮颤颤巍巍的走到涂娇娇面前。
涂娇娇见不是元暨,瞬间抽出腰间的骨鞭,猛地回了过去。
骨鞭乃是七阶灵器,就算涂娇娇没有使用半分灵力,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在骨鞭的威力之下,小厮被打的重伤吐血,倒地不起。
“元暨呢?”
涂娇娇冷厉的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小厮。
小厮眼神惊惧,艰难的爬起来,断断续续的开口:“元,元暨公子不……”
“大人。”
小厮话还没有说完,元暨从院子当中走了出来,冷漠的站在涂娇娇面前。
涂娇娇看着元暨出现,怒火稍熄些许,语气依旧冷厉:“你跟我来。”
元暨默不作声,低头跟在涂娇娇身后。
涂娇娇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憋着一口气,坐了下来,忽的一掌朝身旁的桌子轰了下去。
上好的千年古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元暨站在一旁,后退的躲闪了两步,面不改色,对眼前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
接下来,屋内几乎所有能被破坏的东西,都被涂娇娇破坏完了,涂娇娇这才安静下来。
发泄够的涂娇娇,抬眸看向角落中的元暨,快步走上前,伸手抚摸着元暨的脸庞,柔声开口:“元暨我能让你帮我做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