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辉派遣黑衣卫人员,与内线小安子密切合作,很快就查到兵仗局的一些贪赃枉法的实质性证据。
兵仗局的军匠在编有三千多人,可实际人数不到二千,也就是说一千多人吃空饷。
在编的人也要经常去外面,帮高官勋戚们干活,不然连肚子都填不饱,所得报酬还要被上面的管事太监拿走一部分,每月的薪资层层克扣下来,剩下不到六成。
徐明辉叹了口气,这么压榨和不务正业,难怪兵仗局做出来的兵器质量那么差。像偷工减料和吃回扣这种事,现在都是小事了,关键是要查到私卖兵器的证据。
“驸马,小安子按照我们的约定,传来了密信,兵仗局有兵器要出库。”李若琏说道。
“知道是什么兵器吗,是谁负责?”
“不知道是什么兵器,他了解不到具体情况,这种事都是刑九真的干儿子金掌监负责。”
“他干儿子是真多,那就跟踪监视金掌监。”
“已经排了咱们黑衣卫的人,在他家周围布控了,就是这个人比较警觉,如果是晚上他要出门的话,咱们还真不好跟踪。”
徐明辉想了想,“这样,今晚我跟你们一起去,把我的无人机放在马车上,如果需要就用无人机。”
“无人鸡?拿只鸡有什么用?”
“哈哈哈,不是鸡,是...到时你就明白了。”
黑衣卫白天盯了一天,金掌监并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到了天黑之后,徐明辉也坐着马车,来到现场。
盯梢的人并没有靠近金掌监的住宅,而是在离他家稍远的地方,还有前后巷子口,有的装成乞丐,还有的是醉汉。
在这方面锦衣卫的人还是很专业的,能让被盯上的人完全感觉不到。徐明辉和李若琏也没有进巷子,而是在外面找了个茶馆等候。
到了戌时(晚上八点),在窗口守着的黑衣卫报告:“大人,有辆马车出来了,我们的人跟在后面。”
“走,目标出现了,远远跟着他。”
徐明辉和李若琏上了买车,远远跟在后面。
走了一炷香时间,有黑衣卫来报告,“大人,目标朝柳条胡同走了,那里比较偏僻,再跟下去容易被发现。”
徐明辉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晚上这个地方很少有人走动,目标如果警觉的话,很容易发现异常。
“叫兄弟们别跟了,先在周围等待命令。”
他有转身对李若琏说道:“李大人,你不是对无人机感兴趣嘛,就让你见识一下。”
这次他带了一台小型四轴无人机,带红外热成像夜视仪,在马车边上起飞之后,通过平板电脑控制,往目标方向飞去。
李若琏看着平板电脑上面的画面,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话,这是什么神器,能从天上看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是夜晚。
徐明辉呵呵一笑,“怎么样,李大人,这是好东西吧。”
李若琏咽了咽口水,“驸马,这是什么神器,居然能飞,还能在晚上看的这么清楚。”
“这就是你说的无人鸡,不过不是鸡鸭的鸡,是机关的机。”
徐明辉盯着平板,发现金掌监的马车进了一座宅子,“李大人,目标到地方了,叫咱们的人都躲起来,和他接头的人随时会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时间,又有人进了那座宅子,看来他们接上头了。
“李大人,叫咱们的人在周围几个巷子准备,等进去的人出来之后,就跟上他,找出他住的地方。”
双方见面很快就结束了,来接头的人先出来,黑衣卫的早有准备,前后都有人,把目标夹在中间。
既然找到了目标,徐明辉对金掌监就没什么兴趣了,派了人去盯着,就和李若琏一起,一边坐马车,一边控制着无人机,在目标头顶上盯着,谅他插翅也难飞。
这次走的有点远,一直到了广宁门附近的菜市大街,终于找到了目标的住处,是一处独门独院的民宅。
接下来的事就无需徐明辉操心了,锦衣卫轻车熟路,在目标住处周围,布置了几处监视点,严密监视目标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上午,兵仗局从仓库发出了一批刀枪,送货的队伍出了城之后,又走了二个时辰,碰到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双方碰头之后正准备进行交接。
跟在后面的徐明辉见时机已到,马上下令道:“通知锦衣卫缇骑,马上实施抓捕。”
早有准备的二百多锦衣卫缇骑,立即催马冲了上去,下马抽出绣春刀,将两方人马团团围住。
“锦衣卫办案,都不许动,反抗者格杀勿论!”
兵仗局的人惊慌失措,但却没有胆子反抗,那些来接货的人,都是刀口舔血惯了的,纷纷抽出了佩刀,准备冲出包围。
“兄弟们,反正都是死,大家拼了,能逃一个是一个!”
锦衣卫得了徐明辉的命令,早有准备,他们带了弓弩,结果可想而知,一阵乱箭齐发,射死射伤了几人,其余的人全部缴械投降。
徐明辉说道:“马上带回去审讯,要尽快拿到口供。”
可是令徐明辉没想到的是,刚刚把人带回北镇抚司,还没开始审讯,黑衣卫就报告说刑九真行为可疑,可能想逃。
徐明辉在自己的办公房见了黑衣卫,“刑九真在做什么,你们判断他想逃?”
“大人,刑九真突然收拾金银细软,坐上马车往城外走,这个时候,卑职以为他是想逃。”
徐明辉摸着下巴想了想,难道刑九真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准备跑路?哪有那么容易,还能让你跑了?
“马上抓捕刑九真,带回来审讯。”
徐明辉进了宫面见崇祯皇帝,向他说明锦衣卫查出的兵仗局的问题,崇祯还表扬了锦衣卫,要求尽快查清案情,尽快禀报。
有了皇帝的口谕,徐明辉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回到北镇抚司后才知道,审讯并不顺利,刑九真还挺硬气,没有招供。
“刑总管,进了诏狱,要么和锦衣卫合作,要么就横着出去,你选吧。”
刑九真被吊着抽了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驸马,没有证据就想污蔑老奴,老奴就是死,也不会屈服。”
徐明辉没想到这么一个老太监,贪污腐败,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蛀虫,居然还有几分骨气?
“死?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知道这是什么吗?”
徐明辉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把铁刷子,“鞭子是不是把你抽的浑身痒痒,一会儿用这把刷子给你刷刷,能把你骨头上的肉都刷干净。”
徐明辉其实也下不了这样的狠手,装着喝茶的样子看向一边,让行刑的人动手。
这回和抽鞭子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刑九真惨叫声不断,只坚持了十息左右。
“驸马饶命,老奴招了,只求您饶了老奴这条老命。”
“停,那就给你一次机会,捡重要的说,兵器卖给谁的?”
刑九真疼的浑身抽搐,泪流满面,“来接货的是密云后卫的军兵,冒充送兵器到古北口,其实真正的买主是晋商。”
徐明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事,“刑九真你胆子不小啊,晋商买这么多兵器干什么,难道想造反?”
“驸马答应放老奴一马,老奴才会说出来。”
“你不想说就别说,只要你能扛得住,你那么多干儿子,想必有的是人想说。”
徐明辉说完起身准备走出刑房。
“驸马别走,老奴说,这都是田松林指使的,这批兵器会直接从古北口出关,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徐明辉听完直接目瞪口呆,这是把武器卖到关外去,不是蒙古就是满清,这就是资敌啊,这群畜生。
“来人,立刻抓捕田松林。”
可是等锦衣卫赶到田松林家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他家的下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李若琏找到徐明辉,说道:“驸马,黑衣卫密报,田松林进了指挥使家。”
徐明辉觉得田松林挺聪明的,风声不对,立马躲到锦衣卫指挥使家里,这谁能上他去搜查,除非拿到皇帝的圣旨,可是有这时间,人早就送出城了。
“李大人,事不宜迟,你进宫面圣,请皇上下旨,彻查田松林。本官先去指挥使府上,拜访一下指挥使大人。”
李若琏明白徐明辉的用意,当即赶紧进宫去了。
徐明辉来到骆养性的家,礼仪周到,说是上门拜访上官,骆宅管家把他引到客厅坐下,让丫鬟上了茶。
骆养性进来之后,一脸笑呵呵地说道:“驸马怎么有空到本官这里来,稀客,稀客呀。”
徐明辉行了一礼,“大人,兵仗局有人私卖兵器,而且是卖给关外的蒙古和满清,这件事太大,下官特来请示指挥使大人,该如何办。”
骆养性似乎难以置信,“有这种事?简直混账!那驸马可有禀告皇上,有了皇上的旨意,咱们就可以把他们抓进诏狱。”
“皇上有口谕,必须查清兵仗局案件的事实真相。”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驸马,尽快查清案情。”
“大人,有人举报说田松林进了骆府。”
“胡说八道,本官和田松林毫无瓜葛,他来本官府上做什么。”
“哦?原来如此,那下官就告辞了,想那田松林插翅也飞不出咱们锦衣卫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