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返回的丈夫有些不太对劲,风驰电掣发动,几乎是迫不及待般闪现至顾玥面前,一言不发地直接搂着顾玥的腰一用力就这么落进他的怀里。
“苍枫?”顾玥迷茫着,她侧头靠着丈夫的肩头,这才反应过来不同在何处,“你怎么换了一身衣衫?”
熟悉的味道,在刚成亲的那阵子让她不安到心颤,如今却能够心安理得的依赖了。
“别说话。”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是经历过什么特别痛苦的事儿,脆弱不堪,“让我抱会好吗?”他另一手扣着对方的后辈,埋首在爱妻的肩颈间用力地吸着,带着些许茉莉芬芳,还有来自大海深处的不是令人难受的潮湿感反而心旷神怡的清淡。
顾玥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犹豫,抬起双手环过苍枫的腰,她很乖巧地在人的怀里,说着:“你再不走就耽误事了。”她还惦记着那封收在刻了卷风纹的信筒里的信件。
那是苍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的信筒。
苍枫抬眸亲眼看着相柳缓缓退回房间这才再次开口:“根本没有什么紧急事。”
头被按着,顾玥根本抬不起来,苍枫也看不到她满是错愕的表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松手的速度极慢,在恋恋不舍的诀别着,“那封信是我送来的。”
“为……为什么?”
他闭上了眼,深呼吸着,万籁俱寂中,他说的话很响:“我来接你回家。”
风云变色,狂风席卷着,周遭的树枝承受不住断裂,风沙迷人眼,两人的长发被带起纠缠着,难分难舍。
“轰!”
是木屋轰然倒塌。
“亦夙!”
撕心裂肺响彻天地。
苍枫拽着顾玥的手腕不让她冲进倒塌的房子里。
顾玥挣扎着……
癫狂着……
嘶喊着……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摆脱不了苍枫的桎梏,只能对着那一地的废墟泪流满面。
屋子里是相柳、飞廉还有他们的孩子苍亦夙。
“阿玥。”
熟悉的呼唤又陌生至极。
明明很温柔,落在她的心间又是那么的冰冷。
像是成百上千的心针扎在心口,又像是整颗心都被冰封。
冷得彻骨,痛得窒息。
“为什么?”她泣不成声,“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亦夙才五岁!”她歇斯底里,“你是看着他长这么大的!”
顾玥不傻,那阵折断了粗壮树干、掀翻木屋的风是苍枫招来的。
“你怎么舍得?”
“他才五岁啊!”
“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无法靠近废墟,只能回身不断地去捶打着苍枫的胸膛。
苍枫没有动,就这么受着,顾玥打的很重,他也不吭声,蜷缩起手指,闭上了眼,眼帘微颤。
打久了,手也痛,她站不住蹲坐在地,埋首在膝窝之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阿玥。”他抚着顾玥的头顶。
“你也杀了我吧……”她明明就在那,说的话却虚无缥缈的,像隔了很远很远。
“阿玥。”苍枫呢喃着,“亦夙真的存在吗?”
顾玥不予理会他的这个问题,只剩万念俱灰:“你杀了我吧!”
“顾玥。”他从未这么称呼过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认真的一次:“这世上真的有苍亦夙吗?”
顾玥嘶吼着:“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我们真的经历过那十个月吗?”苍枫质问着,“这共同抚养孩子的五年,我们的大婚,是真的发生过吗?”
“你真的认为这是真实吗?”
她的眼前不再是废墟,是众人忙碌着的卧房,有父母,有兄长,有长嫂,还有……华半夏和……请荆大师。
他们在交谈着,顾玥用尽全力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耳畔是苍枫残酷至极的话:“顾玥,别做梦了!”
这是一场梦,一场梦寐以求,一场幸福美满,她躲在其间,希望能拥有一场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