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娇小的身躯化成了无数雪花朝顾玖飘去，刚飘一尺不到便被白猿硬生生的打断，站在庞大的白猿身前，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猴子的脸。
沾在猿毛上的火焰已经熄灭，洁白的毛发连一点焦黑都没有留下，毛绒绒的大掌伸向顾玥白嫩的脸颊。
“玥玥！”
“玥玥！”
祝候的火枪紧随而来，顾玖也在挣扎起身。
宽厚的冰墙拔地而起，阻挡住祝候和顾玖的视线的同时，粉蓝色的光晕出现在顾玥和白猿之间，莲花花苞悬在半空中，完全绽开时半透明的小小人儿脚尖轻点在花蕊上，怒视着那只白猿：“臭猴子，你要干嘛！”
冰墙不再拔高，将白猿和顾玥拘在小小的四方之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亦出不去。
“你是那朵小花？”白猿的声音和他的身躯一样厚实、“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花身呢？”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顾玥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想不到所谓的无人可破的飘雪会被一只灵兽打断，也想不到竟然有灵兽会说人话。
“谁是小花？”十净莲花臭着脸，叉着腰，还不忘撑起一道结界拦住这猴子，以防这白猴子突然出手伤害顾玥。
顾玥不知道这结界能不能挡住白猴子，但它显然是不准备再动手的样子，屈膝坐在冰面上，勉勉强强和顾玥、十净莲花的人身虚影平视：“你啊！”猴子摸了把自己的鼻子，看着有些呆愣住的小姑娘，接着说：“还是你等到了你要等的人，所以放弃花身？是她吗？”
“我在等什么人？”
“它在等我？”
顾玥和那虚影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口。
灵兽会说话，而按这猴子的说法她的碧波镜器灵就是那朵凋谢了的顾家镇家之宝之一——十净莲花，且十净莲花还是为着她凋零的，虽然后两者现在还只是怀疑，但是信息量着实有些大，她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你不记得你要等什么人了？”白猿选择先回答器灵的问题，“你还记得什么？”
“我是顾姬种下的十净莲花。”这是它记得清晰的唯一一件事。
其他的，比如教顾玥如何修炼器灵那些事，都只有偶尔顾玥有需求时才能记起一些。
白猿追问：“那你记得俺是谁吗？”
方才得剑拔弩张已经消散，器灵疑惑：“我该知道你是谁？”
“俺叫无支祁！”它说的郑重，直勾勾地盯着顾玥，“俺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等我？”顾玥不解，怎么这只猴子说十净莲花在等她，它也在等她？“我有什么特别的？还有你既然是无支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俺奉命在这里守护阵眼，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他说得落寞又委屈，和他小山似的吨位不相符，“来修复阵法的祝家人和顾家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你就是不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没人陪我，连根香蕉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等的是我？”其他的暂且不去思量，就这个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无支祁一直在说等她？千年来顾家来凌云川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是每见一个顾家人都说这样的话吗？还是只对她说过？她有什么可等的？有什么好等的？又怎么在千年前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不等你还是等谁？”他反问着，“你刚用的不是寒晶诀里的飘雪吗？”
“寒晶诀是顾家秘法之一，顾家的灵师灵力到了炼魄就可以修习，不是只有我才会。”
顾玥说的不是什么顾家绝密，灵师都知道顾家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知道的人会说顾家轻视修为不高的灵师，可修水灵的灵师都清楚，冰灵水灵出同源，却比水灵难控制，没有足够的灵力做支撑，修行的天赋再高也难以发挥出寒晶诀的真正威力。
顾珩这次闭关就是为着学习寒晶诀。
“你能用的灵力和普通的初识中段灵师差不多吧？”无支祁撑着庞大的脑袋，“你现在就能用寒晶诀，还说没什么特别的？”
“就因为这个？”顾玥微愣，随后指了指虚影道：“它硬要我学得，阿爹知晓后还责罚过我。”
“主人说过，要使得寒晶诀里任何一个术法在初学时都需要极庞大的灵力做支撑，不是十净莲花让你学，你就能学得会。”
无支祁说得不假，顾玥没得反驳：“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说你在等我？等我做什么？”
当年她因偷学寒晶诀险些遭到爹爹责罚，太姑奶奶及时阻止，看过她能顺畅使用寒晶诀后，便允许她继续学习，并接到身边亲自教导。
这事发生后，顾南浔还让当时魂定修为的顾珩试着学习过一两个寒晶诀中浅显的术法，都因为灵力不足支撑而以失败告终。
说到这个，无支祁又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能再、能成神？什么时候能接俺离开？”
头一个问题一出，顾玥苦笑：“你看我这点微末灵力，这辈子都达不到那个境界，前些年我大哥哥来时，你该询问我大哥哥何时能成神才对。”
有哪位灵师不是冲着成神的目的修炼的？可自千年前四大家族的那四位以及魔神隐，无数天赋异禀的灵师都终身止步于半步神级，无法引来渡劫天雷，再没人踏入过那个境界。
顾玥已经十六岁了，她大哥哥顾珩在她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魂定巅峰的实力，太姑奶奶曾判言顾珩极有可能会是继顾姬之后成神之人。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有人接你，你才能离开？”
“这是主人的命令。”无支祁长吁短叹了一番，“只有你成神了，才能真正完善这个阵法，俺才不用守着阵眼。”它沉沉地望着小姑娘，又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我无法成神……”这是顾玥给它的答复，悲哀的语气，是一种认命，“无支祁，你等不到我来接你。”棕色的瞳孔印着长满长毛的躯体，明亮、认真又无可奈何，“你该换个人请求的。”
－－－－－－题外话－－－－－－
顾玥：我不是妄自菲薄！我这叫做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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