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鼠头没有人情味那可就没有办法了,尚剑也只能愤愤作罢,打又打不过,这下好了还丢了半年的俸禄。
袁胜这才打量起四周,往来时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雾气,清清楚楚一条铁桥延伸向远处,眯着眼还模模糊糊看得见对岸的一个淡淡白点,想来那里就是来时的那个广场。
此时再俯瞰深渊,能看得到深入数千丈的光线,可惜再往下依旧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此处脚下也是一片小广场,顶多只够百人站立,场中一张玉石桌,桌上坐的就是那个冷漠的老鼠头,二人没想到的是这老鼠头恐怕还真是一个堂主级别的人物,犯错误是假,暗中敛财是真。
广场两边均是未开辟的山体,广场后面是一条极高的阶梯,完全就是依山势而建,极其陡峭,一路延伸向山顶。山脚一块石碑刻立,原来此山名为——始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爬到了山顶,看似不高的山二人整整花了一天之久,刚到山顶就瘫倒在地气喘吁吁,此时已然是黄昏时分,落日从西方照射过来打在呆立的二人背上,也打在远处耸立的天山之上。
只见百十山峰,一座比之一座高,座座山花盛开,都是纯洁得没有杂色,红一座,粉一座,白一座……
极致之高的就是东方最后那一座,恐怕那就是在对岸能看到的“金峰”了,这一幕在渺小的二人眼中何其壮观,引得二人久久眺望。
太阳缓缓落下,一丝金光也从金峰消逝,微风吹过山顶,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这里风景确实美丽,可当二人望着同样陡峭的下坡阶梯,绝望不已。
“你说你那么有本事能依山修出这么高的一个阶梯,就不能搞条隧道吗?”尚剑又开始抱怨。
以他这体格确实是难为他了,袁胜经常会想,你说你家族很穷,那是如何把你养这么胖的,恐怕是因为你吃得太多才把你赶出来历练的吧。
说是天山,这里也可说是天山岛了,龙吟暗渊阻断了星崖大陆,天山就成了一处岛屿,世外之地。
山间花朵盛开,美艳至极,到底是剑宗还是花宗不得结论。
古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这始末山是下山容易,上山难,才不过天黑完之前二人就下到了阶梯底,可那脚还是抖得如同年暮的老太一般。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到达宫殿了,二人就地而躺,幽冥森林的风餐露宿袁胜早已经习惯,天为被地就为床,同样也放下了幽冥森林里的戒备。
尚剑倒头就睡着了,袁胜却是望着星空久久未眠,这里的星空纯净无比,不知与星宇平原的星空有何不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袁逢,几个月过去了不知道她在星宇灵宗过得怎么样。
要是袁逢知道了一定会臭骂袁胜一顿,但他还是来了,也成功了,心中开心的是踏上了剑宗的区域,忧愁的是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真的会有什么成就吗?他不断反复质问自己,可惜没有答案。
天明,天山林中淡淡雾气缭绕,阵阵钟声从天山中传出,随后一峰跟着一峰钟鸣。
一胖一瘦二人行走于林间,空气无比清新,还带有一丝丝的淡淡香气。从始末山到天山第一座山峰还有一段不短的路,好在这里林中没有任何危险,一条条鹅卵石小路交错林间,如同天山的漫步花园,二人也不着急,如此慢慢的走着,享受着阵阵清香。
但哪怕二人再走的慢一点终究还是有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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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
第一座山峰种满了茉莉,山下石碑刻着的正是七十二峰,香魂宫。
香魂本就是茉莉别称,一山的纯白茉莉盛放,奇的是一株株茉莉多生的是花,叶子极少,袁胜在袁府时,时常打理门前的小花朵,他自然了解一些养花的技巧,可眼前养得如此好的茉莉,他还是第一次见。
二人站在山下,均有些不舍,没想到进了宗门居然还得分开。
“七十二宫在最末尾,六十四宫恐怕还有很远,重剑此后你我兄弟二人分开不知要如何才能再见,保重身体!”说着便递给尚剑一个空间戒指。
尚剑接过戒指查看,里面满满一空间的粮食,尚剑体格壮硕,不知道天山的伙食如何,袁胜怕他饿了肚子。
“大哥……”尚剑依旧喜欢称呼袁胜为大哥,虽然袁胜比他小两岁,一声大哥之后尚剑更却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袁胜举起手拍了拍尚剑的肩头笑着道:“快去吧,修炼也不一定每日都如此,或许会有休息的时间,有什么需要记得来找我。”
尚剑也不再多话,对着袁胜弯腰重重抱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向着六十四宫而去。
袁胜皱着眉头,一直看着尚剑的背影消失才抬起脚步,向山上走去。
香魂宫是最末尾的第七十二宫,虽然在所有七十二峰中是最矮的,但是比之始末山还要高出不少,到了此处袁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一步一阶梯走得甚是缓慢,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觉得袁胜是来赏花的雅士,悠悠闲闲。
一路茉莉花香,熏得脑袋都有点昏昏沉沉,一个时辰后来到山腰处的一个平台,只见此处有六舍破旧的茅草屋子,一舍大约可住五六人的样子,大户人家的袁胜一看这茅草破屋,倒是嫌弃模样颇有些寒酸。
袁胜四处打量喊话也不见有人回应,不免有些心疑,抬起脚步接着向山顶走去。
差不多快到山顶时听到了几声愤怒的厉吼,也不知道是在喊着什么,快上几步,站在山顶袁胜却是呆住了,只见此处有三十来余座打铁的铁砧,个个打铁的男人满脸黑灰光着膀子,像是刚从锅炉中爬出来一般,清一色肮脏的黑皮肤,骨瘦如柴,手臂却格外粗壮,一人手握小锤,一人手握大锤二人一组不断击打着眼前的剑胚。
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胖男人手握长鞭站在中央的高台,不断击打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刚才的厉声正是那男人吼出,那青年光膀的背上本就纵横着无数的结痂,这一鞭鞭下去结痂脓血一同溅射而出,青年嘶哑着喉咙,要把天叫破一般,血水流淌在漆黑的背只如水一般,只有那恐怖的白脓清晰可见。
旁边的人却都像是傀儡一般,对其视而不见,片刻后那青年也不叫了,怕是疼得昏死了过去。
那胖男人抽打片刻累得汉浸湿了华贵的鎏金红纱衣,瘫坐在一边石凳上,摸样像极了一只癞蛤蟆,那脖子褶皱出一台台肉纹,也不知道这天山油水到底是有多好,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奇人。
半天缓过气,艰难得起身踢了踢那青年,半点反应没有,伸脚极为费力得将那青年翻过身,只见青年漆黑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血渍,已经断了气息,癞蛤蟆气愤的又狠狠踢了一脚并吐了一口唾沫,“呸,真不禁打!”说着坐到一边大口喘着气。
与青年打铁的,是一个眼神涣散的老人,那癞蛤蟆不叫那老人来收尸,那老人也不敢说半句话,沉默着,自顾自挥舞着小锤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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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胚。
癞蛤蟆喘息间余光一撇,远处阶梯口呆立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这少年身形倒是与这些打铁的男人如出一辙,只是皮肤光滑,相貌出众,没有半点劳力样,只是眼中坚毅,是这里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袁胜看见癞蛤蟆盯着自己,转身就要跑,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粗犷的怒吼,“站住!”
袁胜哪里管他话语,转身就朝阶梯下跑去,盯着脚下的阶梯还未跑几步就撞上了一堵墙,躺倒在阶梯上的袁胜定睛才看清眼前居然是那肥胖的癞蛤蟆。
再转头看看身后,难以置信这癞蛤蟆一瞬间居然就从那边闪现到自己的眼前,也不知道这癞蛤蟆是什么境界,怕是厉害得很,袁胜握紧的手心全是汗水。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盯着癞蛤蟆手中粗长的鞭子袁胜说话的的口气都小了不少,结结巴巴开口到:“我,我是……我是你们剑花长老的关门弟子!”
突然想到剑花童姥,袁胜心中不禁硬气了几分。
“关门弟子,哈哈哈哈,就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癞蛤蟆咧嘴大笑,像是看得穿袁胜的灵魂一般。
“不信?不信你去问问,得罪了我,你可没有好果子吃!”袁胜有模有样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气势不减,对着癞蛤蟆就是一整呵斥。
此时袁胜的衣着确实有那么几分华贵相,可惜那癞蛤蟆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拉起袁胜的衣服丢条狗一般就丢了出去,砸回山顶的平台上,惊到众人嘭的一声巨响。
然而那些打铁的“黑人”就像是傀儡一般,谁也不看这边的动静,袁胜凡人之躯哪禁得住这种伤害,撑起身子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那癞蛤蟆步步艰难的走上阶梯悠悠开口:“这天山之上谁都知道剑花长老只有五个徒弟,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剑凤师妹,其他四个师弟也都是大家熟悉可知,就你一个废物还是剑花长老的关门弟子?真是愚不可及!”癞蛤蟆一脸鄙夷,只是在说到剑凤师妹时,倒是一瞬间漏出一脸痴相。
袁胜本来不愿意依靠别人,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借势,只是突然的紧张让他把剑花童姥给说出了口,这癞蛤蟆自然不知道十四年前剑花童姥的糗事,任他有八个脑袋也不会相信剑花长老会收一个凡人为徒,而且还是关门弟子。
袁胜这下可是无言以对,自己也并不认识剑花童姥,虽然当年在众人面前收自己为徒,但自己一个凡人剑花童姥又如何能在乎自己,十四年过去,这口头的承诺只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袁胜自知没有靠山,擦去嘴角的血迹也不再解释。而到了此刻依旧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明明无道之人是看不出道封的,为何那鼠相看得出来,这癞蛤蟆也看得出来。
捂着摔疼的胸口,袁胜心中生出一丝惧怕,修道者与自己实力实在是悬殊太大,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本想剑宗是个好地方,不曾想竟是这般压迫弟子。
癞蛤蟆挪动肥胖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朝自己走来,也不知道刚才他是如何移动那么快的,袁胜心中警惕着,随时准备取出御风跑路,心中想着哪怕这癞蛤蟆再怎么快,只要不会飞他也追不上御风。
哪知,才刚站起身,脚上一阵酸软,差点跪倒在地,连忙弯腰重心后移,颤巍得退后一步,却也并未能稳住身形,直直跌倒在地,胸口处一枚令牌随即也掉落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