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霸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王雪的耳边,被无限放大了数倍,连带着那惨叫声都成了背景陪衬。
王雪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那道头戴斗笠的伟岸身影。
“啊!郡主,您看!”因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夕儿和清儿率先看到的是街道对面二楼那扇敞开的窗子。
王雪机械般的回头看去。
便见一位黑衣男子正手持弓箭,笑呵呵的冲她们这边挥手。
再转头看向那老徐。
只见他的右臂肩胛处赫然插着一支箭,箭身齐齐没入了他的身体。
惨叫声还从他的口中持续发出。
“娘!”
下一秒,又是一个熟悉且稚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再一次转头看向门口位置,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宝贝儿子。
“儿子!”王雪立马喊了一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母子俩相拥在了一起。
“娘!娘!玉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呜呜呜~”
小团子紧紧搂着王雪的脖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聪明也还是会担心,会害怕,尤其是自己的娘亲的生死,他更是十分在意的。
两人哭了会儿,王雪这才站起身,抹了把眼泪,看向那个男人,犹豫着说道:“是我儿子把你找来的?”
男人正是霍凌云,也正是小团子把他找来的。
时间回溯到十多分钟前。
被吴生抱着往王府赶的小团子在半路上突然看到了一家酒馆内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他便叫停了吴生,并叫他带自己过去。
可是因为吴生并不认识对方,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却不想酒铺里的那人也看到了小团子,便冲他招手。
于是两人便走了过去。
“怎么你一个人?你娘呢?”男人低头看着面前可爱的小团子,连带着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小团子却是突然红了眼眶,一双小手抓住了男人衣摆,更咽道:“我娘有危险,您救救她吧!”
“什么?”男人脸色一沉,也不废话,直接起身,并且将小团子抱在怀中,一边往外走,一边示意与他一起的男人结账。
等出了酒馆,小团子也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霍凌云点点头,随即看向那肩胛骨中箭,脸色惨白的男人,一言不发,迈步朝他走去。
老徐见状,紧咬牙关,死死盯着朝他走来的男人,还不等对方走到他身前,便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刺对方的胸膛。
“哼,拙劣的把戏。”霍凌云冷哼一声,两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探。
啪!
就见着霍凌云的两根手指十分精准的夹住了男人刺来的软剑,与此同时,他手腕一抖。
一股裹挟着强大力量的震慑之力自剑尖传出,随着剑身一阵嗡鸣之声响起。
老徐便是一声惨叫,手腕竟是随着他这力道一起拧转了方向,并且剧痛让他丢掉了手里的软剑。
而此刻,没了武器的他,在霍凌云面前便如待宰的羔羊。
“就是你想要动手杀她?”霍凌云的声音响起之时,人已经站在了老徐身前。
可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回答,一只修长的大手便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仅凭单臂之力,硬生生将一名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的男人给提了起来。
“你...我...咳咳咳...”老徐此刻只觉得呼吸困难,好像随时都要死掉一般。
看着一张脸涨得通红的男人,霍凌云脸上则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杀人之前可有想过自己会被杀,你想活着没错,但你错在想杀不该杀,不配杀之人,所以你的死,也就不配有任何怨由。”
随着霍凌云的话音落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
男人的脖子应声而断,脑袋亦是歪向一边。
松开手,任由男人的身体摔倒在地,如一滩烂泥,他再次转头,尽管带着斗笠,但似乎他的目光拥有实质,随着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在场众人齐齐身子一颤,一股莫名的寒意用上心头,整个后背更是丝丝冒着凉风。
“不想死的就滚吧。”一道懒散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刚刚在对面二楼射箭的那个男子。
众人听罢,哪里还敢多待下去,况且自己老大都死翘翘了,还打个屁,于是便都如临大赦一般跑了出去。
眨眼间,屋子里除了王雪几个站着的人以外,便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如海。
他虽然气息微弱,但没死。
所以他亲眼看到了老徐死在了那个后来出现的男人手上,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那是真正在死亡边缘徘徊之人才有的锋芒。
也让陈如海深知自己今日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只不过现在没人去关注他的死活。
王雪牵着小团子的手走到男人身前,微微仰着头,注视着他。
尽管他戴着斗笠看不到他的脸,但王雪依然看的十分专注。
“你有话有说?”被看了一会儿,饶是霍凌云也觉得有些别扭,便主动开口。
王雪摇摇头,随即一抬手,照着男人的胸口就是一拳打了下去。
但这还没完,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
足足打了五拳,王雪才收了手。
而霍凌云却是始终没有动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朝自己出拳。
等她打完了,霍凌云才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和小团子搂在怀中。
好半晌后,霍凌云才松开王雪母子,然后缓缓摘下斗笠,露出那张十分帅气英朗的面庞。
“是我对不住你和孩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王雪撇撇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我为啥要伤害自己?我又没有病,而且就算没有你,我们娘俩过的也很好,没你我们俩也照样活着。”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埋怨道:“你不如死了算了,回来干嘛,看着你就烦。”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霍凌云,而是将小团子轻轻推给男人,独自一人走到了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如海身前,俯视着他,平静开口,“知道吗?你本可以不死的,只要你单纯的赌钱,而不是欺负那些女子妇人,而不是将那些好好的家庭拆的妻离子散,而不是让七旬老人死在火中,所以你做了这么多恶事,你就该死,怪不得任何人。”
说完,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刀尖对准了陈如海的心口。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