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萤和勒面前,就算是黎沧也略显苍白,三人的对峙在一片寂静中展开。
“萤,帮我争取一分钟。”勒开始聚集黄光,身体越发耀眼。
“没问题。”萤俯下身,之后就像脱离了灵魂一般定在那里。
黎沧观察着逐渐变亮的勒,还有一动不动的萤,莫名压抑的气氛令他感到不释然。
“什么!”如梦惊醒,在他面前突然少了一人,黎沧凭借多年积累的经验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萤的拳头已近得让他发晕,黎沧的躯体像一整条反射弧往后缩了一步,拳头在他眼前掠过,拳风扑面。
“刚才他是怎么做到的?”黎沧见鬼似地连退数步和萤拉开距离,“竟然比我的落燕还要快。”
“不过,好奇怪,如此快的速度为何没有惯性?”
“落燕的使用者居然被萤的拟落燕唬住了,”勒嘴角微微上翘,突然又眨了眨眼,“也许对于黎沧才称得上真正适用,将速度视为一切的人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速度。”
“又来了!”萤再次不见,黎沧猛地一回头,这次萤不在后面。
“难道是前面!”黎沧闪电般地第二次回头,可萤也不在跟前。
“还是两边!”这一秒对于黎沧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伴随紧张、恐慌和无望,把周围看了个遍的他才发现早已过了时间,于是松了一口又急又短的气,“他消失了。”
“差不多了吧,勒?”萤褪去隐形外衣站在勒身边。
“嗯,应该说比预想的还要好,黎沧的注意力都被你吸引过去,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察觉我的光剑,以及…”
“不会吧。”黎沧抬起头,数百数千把光剑齐聚空中,密密麻麻、尖锐无比的群剑几乎覆盖了足球场般大的面积,像一朵随时会掉下来的云。
只听时钟上的秒针走了一步,三千把光剑轰然落下,黎沧却相应地冷静下来:如此密集的攻击想全部躲开是不可能了,技法的范围也大到用落燕无法逃脱,现在只有…
黎沧奋起冲向勒和萤:别忘了,你们同样处在光剑之中,而我已经看穿那孩子的能力——是幻光,所以你们头上的光剑是假的!
光剑已降下一半,黎沧第三次使用落燕,前方的路被压缩到只需一步,他的利爪分别刺向勒和萤。
“这个是…”就在那一瞬,黎沧恍然醒悟。
“用了幻光不假,不过不仅是对剑,还有我们自身。”勒和萤出现在剑群的另一头,“另外,只有你那边的光剑是真的,我的体力早就所剩无几了。”
“从一开始我就步入了那小子的圈套,在我被耍得团团转时他把勒隐身又在对面制造分身,让我误以为那才是真的;之后把幻光混在光剑中摆出如此大的阵仗,又在勒的假身旁显现‘自己’引我上钩,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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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惭愧,到最后还让两个晚辈戏弄了一番。”面对额前洒下的圣光,黎沧露出坦然的笑容,之后便被群剑淹没。
“他死了吗?”萤望着烟尘散去的地方,光剑杂乱无章地插在地上,不见黎沧的身影。
勒:“放心吧,都避开了致命伤,他可是十二门将。萤,我们该走了。”
“快来抱抱我。”
突然,勒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萤急忙扶住他,“勒,你还好吗?”
“没事,我们走吧。”勒显然是体力消耗过大,可在他的眼中还透出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还有五分钟,天就要亮了。”躺在血泊中的黎沧望着渐亮的天色说道。
“科莫,这里交给你。”稚丢下一句,旁若无人地朝一栋大楼走去。
达:“朱砂、鳞,快拦住他!”
朱砂的巨手伸向背对着她的稚,科莫一挥臂就把巨手撇开,“谁也别想从这过去。”
“对,我大哥发话,你们谁敢造次!”是茹城城主赫尔,他带着一帮小弟赶来支援。
“兄弟们,给我上!”赫尔和他的小弟们闹哄哄地朝朱砂等人涌来,一下子进入了混战。
“鳞,情况怎么样?”达和雷泱避开人群与鳞汇合,往来穿梭的敌人把他们冲散了。
“人太多了,科莫和一队人守在后方,万一被缠住想脱身就难了。”纷乱吵闹的战场上,鳞大声说道。
“鳞!”萤朝鳞挥手,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敌人被勒一拳打飞。
“萤?”鳞看到萤有些惊讶。
“长官,我们有办法过去了。”雷泱见萤走来兴奋地说道,据他所知萤可以使自己隐形,对其他人应该一样适用。
“我是可以帮人隐形,不过要想在隐身的状态下移动最多只能一人。”
“就让我去,你们谁都不必跟来。”达认真地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另一边,稚来到天台,他掀开架子上的黑布,是一面面并列的凸透镜。
稚从口袋中取出那块神秘的黑色石头放在凸透镜的最前端,破晓的阳光照在上面,一步步聚集到石头上。
“快住手!”这时,达一人气喘吁吁地赶来,“我们当时的研究发现,这块石头能赋予某种钙质生命,换句话说,它能操控骨头,这已经触犯到了道德的底线。”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那又如何。”稚把达的话当作耳边风,只顾自己好奇地向石头伸出手。
“别胡闹了,稚!”达厉声喝道,稚的手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果然,”稚收回手转过身去,“你也是这里的人。”
“正因为是旧故人,所以才劝你回头。”
“回头?”下一刻,稚的拳头停在达的面前,达丝毫没有退缩。
“真的一点武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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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凭什么阻止我。”稚不屑地说道。
“以前是会的,只是隔了太久荒废了。”
“可悲的家伙。”稚轻蔑地一笑,放下了拳头。
“那块石头很危险,我想萘还在世的话一定不会认同你这么做。”达在稚身旁摆开手说道。
“别用这种方式说教我,萘已经死了,现在没人管得了我。”稚呵斥道。
“那么,”达的目光向下眼神低落,“我也不能管你了吗,稚?”
“哥哥…”稚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空侯哥哥?”
达点了点头,“本来想一直瞒着你们的,不过看样子没其他办法了。”
“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和黎沧去找过你,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已经…”
“当初萘派我去调查那四块石头,机缘巧合下我加入了研究所,一呆就是七年。后来,因为地狱之门一事赤国出兵讨伐,我随铠一同来到这里,却成了最后一次见到萘。
我不愿再触景生情,打算回到赤国隐姓埋名过完此生…萘是为了保护我们才选择自杀的,他的这份苦心希望你能明白。”
“不,萘的离去留给我的只有怨恨,我要让赤国的那帮人也尝尝这滋味。”稚被仇恨冲昏头脑,就连他眼角仅存的一点亮光也黯淡下去。
“别任性了,你以为这么做就能挽回一切吗!”
稚:“住口!你再也不是我的哥哥了,这些年你真正关心过我们吗?十五岁时,你一声不响地离开,后来萘的任务作废,为何不回到我们身边?”
达无话可说只好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想用石头做什么?”
“其实赤国的科学家一直误会了一件事,这块石头并不是赋予骨头生命,而是唤醒在尸骸上残留的魂魄。其证明是它每次只能操控一具尸骨,正是因为它一次性同化的魂魄必须出自同一人或者同一生物,这对于跟随萘长大的我们应该不难察觉。”
“那又如何?”达皱起眉头,“你可别想着‘让萘复活’这种蠢事,即便成功,那也只是一堆白骨。”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点,”石头上的光被尽数吸进,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从石头内部喷薄欲出,“这里除了是萘王宫的旧址,还是巨龙埋葬的地方。”
大地在颤抖,虹和科莫纷纷停手,赫尔和他的小弟们迷糊地看着周围,龙吟声此起彼伏飘荡在空中。
突然,地面断裂、抬升,赫尔的手下失去平衡从高处掉落,朱砂用巨手接住将他们放至安全地带。
她抬起头,空中一个庞然大物被倾泻而下的黑土遮挡,逐渐露出模样,它的尾巴从地下掀起,两栋高楼瞬间倒塌。
朱砂:“这个是…冰霜巨龙(神话中地狱的守护兽,由万千冤魂和不健全的骷髅幻化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