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还没等白荣华点头,站在门外观察了许久的白见林已经带着闫斌冲了进来。
看到宋佳佳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满是欣喜,但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悲伤掩盖。
“妈,今天好些了么?”白见林望向床边的白荣华,眼中满是心疼。
“还是这样,”白荣华叹了口气,起身摸了摸林晓瘦削的脸,接着拿起了桌上的饭盒,轻声说道,“我回去给你妈炖个汤,中午的时候来换你。”
“佳佳,我先走了。”白荣华慢慢站起了身,举手投足之间竟是疲惫。
几人点了点头,闫斌快速递走上前去,“伯父,我送你吧。”
白荣华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白见林和泪光涟涟的宋佳佳,长叹一口气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房间里只剩下白见林和宋佳佳以及林晓了。
白见林拿过毛巾,细致地擦洗着林晓的脸,一边擦,一边轻声似低喃,“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
白见林的声音不平不淡,似乎在诉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妈原来并不想做肾移植手术,不想要叶欣雨的妈捐赠的肾脏,可是当时的她再不换肾已经没几个月好活,我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离世......”
“当初没有选择先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一方面我固执的认为,你一定不会离开我,另一方面,我希望,接着叶欣雨的事刺激刺激你。”
说到这里,白见林露出自嘲搬得笑容,“呵,我当时觉得,你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呆在我的身边,并不是因为爱我。”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的是可笑。”
“是我,硬生生地将你从身边推开了。”
他平静地阐述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病床上的林晓默默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女人,她深深地理解着宋佳佳。
“谢谢你,佳佳。”
良久之后,白见林率先打破了沉默,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他的唇边挂上了一丝五味杂陈的苦笑。
“谢谢你能来。”
宋佳佳一愣。
关于白见林和叶欣雨这件事,果然和宋简查出来的大致相同。
但就像她先前跟白见林就说过的那样,叶欣雨并不是他们离婚的主要原因,而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他们婚姻中所存在的问题。
“不用谢,妈、咳,伯母这些年对我很好,无论今后我们怎么样,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看伯母,还有刚才我提到的请医生的事,我会着力解决!”
她叹了口气,看向病床上的林晓,鼻子一酸,眼眶有重新湿润起来。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宋佳佳站起了身,走到了林晓的面前,“伯母,我下次再来看你。”
林晓吃力地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接着将眼神投降白见林。、
白见林会意,也站起了身,“我送送你吧。”
宋佳佳看了一眼林晓,默默点了点头。
出了病房,宋佳佳停在了病房门口,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白见林!伯母都这样了,你还天天在我那里瞎逛!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宋佳佳紧咬牙关,两眼透着血丝,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分分秒秒的守在这里!”
林晓的状况大家有目共睹,宋佳佳虽然请到了洛琼的妈妈,可是管不管用又是另外一种说法。而白见林的行为和态度在她眼里俨然成了不负责任的表现。
面对宋佳佳的指控,白见林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理由。
但这简单的张嘴却让宋佳佳更来火了!
“白见林,怎么,你又打算隐瞒什么,难道离婚的时候能给你长记性么,有什么没事情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你非得一个人放在心里,直到死掉、烂掉、臭掉么!”
白见林一噎。
他没想到自己简单一个举动竟然会让宋佳佳大动肝火。
他只是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宋佳佳信服,甚至会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冷漠”。
他承认,他是像宋佳佳所说的那样没有那么关心母亲的身体,那是因为,离婚的事让他有了一次教训,他不想也不敢再因为母亲的事情再次失去宋佳佳。
苦笑一声,白见林最终妥协了,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已经联系了很多国内外知名的医生,他们都告诉我回天无力,但我也没有放弃,我除了见你,别的时间都再想办法!”
“见我不是理由!我不需要见你!你也不需要见我!”宋佳佳一脸冷漠地指出白见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跟,“你只是不甘心,看到那张照片,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之后不甘心!”
“白见林,你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大男孩了,你不能任性,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你这辈子都追悔莫及!”
“我知道,”他淡淡点了点头,“错过你,我已经经历过了。”
宋佳佳:“......”
“佳佳,你不知道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有多么开心,我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但同时,我又害怕,我害怕这是我的一场梦,害怕你随时会消失。”
“见到你之后,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医院,我的整个大脑里全是你,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你,所以我用了最笨的办法,每天去看你一次,每说话,只有做完这些,我才能拥有清醒的大脑来处理这些索事。”
“呵呵,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现在,就是我的精神支撑。所以哪怕你有新欢,我也不介意,我只是想看到你过得好而已。”
在过去的半年里,白见林恨过、怨过,在无数的猜想和假设之后,他向现实妥协了,他只希望上天能够让自己再见宋佳佳一面,看到她活着,看到她开心快乐的活着就行。
他不需要拥有,只要能有她的消息,远远看着她就行。
可是,宋佳佳真的出现之后,他又按捺不住了。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是观望这么简单。
看到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加灿烂夺目的宋佳佳,看到她周围疯狂涌现的男人,他深深的感到嫉妒,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宋佳佳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做不到一心看护着母亲而不去想她。
他的内心,他的脑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宋佳佳,除了她的身边,呆在别的地方对他来说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