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隰皇宫。
叶極翻阅奏折,剑眸瞥见了中江二字。
中江乃大隰要塞,通北疆、南域、东风城、不归海,往年武林盟和朝廷相处倒还是融洽,如今武林盟另择新主,这是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传镇南大将军。”
一个小太监领命而去。
“陛下为何不直接收了中江?”
“大辅深居内阁,怕是有所不知,这些江湖人,最是难驯,既然朝廷驯不了,就让他们自己来驯,不也是省了一些功夫。”
金銮殿前,烛火摇曳,明灭朝代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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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拂袖,震走了树上的鸟儿。
“此番去了庞府,竟没想到此事还跟南域扯上关系。”
江湖各大势力,谁也不肯臣服于谁,难免会有一些矛盾冲突。
“或许当年中锋七子是想利用尸魂灵对付神儡,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起了冲突。”
闻欠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心里思忖着若是对上了神儡,他们到底还有几分胜算。
风似绡夺过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喉中苦涩漫上口齿之间。
“你!”
“可怨不得我,我是习惯了喝苦茶。”闻欠摊了摊手,模样无辜至极。
风似绡掏出他怀里的蜜饯,一口吃了三个。
这人随身带着蜜饯,就不吃,就带着。
“若是牵动了南域,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是啊,且不先说那里的蛊,就是一个神秘的大寨主奉邪,我们只怕都不能讨到什么好处。”
他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之前游历南域之时听说过这个大寨主,隐隐和朝廷扯上关系。
风似绡蓦然目光炯炯地盯着闻欠,身子倾俯。
“不,你可以。”她笃定又认真地说着。
闻欠黝黑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这丫头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你之前不是重塑了奇骨吗?再加上四象功法,大部分的蛊虫,你是可以对付的。”
闻欠若有所思,缓缓开口:“或许对付庞云琪并不需要去南域,万岐天被杀当日,其中一小友南域打扮……”
话未毕,便吃了一个拳头。
“好你个闻欠,逃亡之时,竟然还记得别人家姑娘打扮。”
闻欠:“……”
他只是记得服饰,料她正在气头上,也不好解释什么,倒不如服个软。
“都是为夫的错,夫人莫要恼怒。”
话一出,女子更加恼怒:“好你个闻欠,竟然连我生不生气都分不清楚了,你果然是变心了,新姚,我们走!”
闻欠无奈扶额,跟着二人身后。
新姚这几天被喂狗粮得怀疑人生,如今二人吵架了,她乐意火上浇油:“师嫂,你可不知道大师兄在太息派的时候可受欢迎了,四门的左右亲戚都上来提亲……”
闻欠心神一顿,这丫头是要搞事情啊!
不帮忙就算了,还添油加醋,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夫人,你听我……”
“师兄,狡辩是没用的。”
“你可给我闭嘴吧你!”
闻欠失态怒吼,风似绡面容深愠。
“师嫂,你看看他,对待自己的师妹都如此动怒,你要是嫁过来,指不定得怎么受罪。”
新姚躲在风似绡的身后,可怜巴巴地拽动红衣衣角。
闻欠……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小师妹还有挑拨离间的本事!
“新姚,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一下。”
新姚顶着大大的疑惑,不应该打一架吗?
少年面如玉屑,美得诡异,春风为裳,踏叶而行,丹凤眸中贯眼江南,左手所到之处皆是寒风凛冽,迷僵了行人一二。右手过处,皆是万木逢春,怪异得很。
“怪物,怪物啊!”
“真是稀罕,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不归海中澜岛的人,小子,你破坏了这儿的美景。”
“阴南终岭秀,大漠钺风行,玄门门主也是好雅兴。”
新一代的玄门门主钟秀行都来了中江,看样子这一趟登陆比他想得更加有趣。
钟秀行虽出身玄门,精通太极八卦之术,但他酷爱钺,加上少年时期经由刀神孔真点拨,一钺在手,可行天下无阻。
钺身雕刻鹤纹,青玉点缀柄手,透清风之气。
“哪里哪里,我这人,就爱云游天下,这路今日我占了,若是要进中江,得问问我手中的钺答不答应。”
“钟门主,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和弱者交手。”
少年淡言,眉目之中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弱者?
听到这个词汇,钟秀行把不爽挂在了脸上。
“老头子以前经常说我性子急,担不得大事,我觉得有理。”钟秀行顿了顿,毅容坚定,又道:“但,今日拦住你,就是最大的事!”
钺立地面,霸刚之气自地面腾跃而起,直击少年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