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弥天之际,血丝飞扬。
水涟漪: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你们做的事了,对不起……
火光之中,她似乎看见了那对夫妇牵着手,噙着笑朝她走了过来。
绿洲之中的白月河一睁眼便看见北方有异,本想着不淌这浑水。仔细想来,那群人的目标或许不是她,槐花册酒令的背后是什么东西,身为怀音谷传人,怎可看着天下苍生陷于苦难之中而不管不顾。
挣扎片刻,白月河决定还是前去看一看,至少如今自己的伤口还没裂开,只要多加注意应该不会有事吧。
白月河脸上的虚汗流了下来,这头配白玉装饰的女子目光忽然坚定了起来。
此时此刻,白月河正迈开自己的步子朝着北边走去。
风既时明白,槐花册酒令一出来,幕后之人定是想覆灭一个门派来震慑其他门派。
“大算,快些,他们怕是早有预谋了!”风既时如今已经快到了风烛残年,如此奔波身子骨还真有点吃不消。
风既时想着:有那小子在,绡绡应该不会有事。
北疆五部的人似乎有所动容,毕竟是相处过三四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只是如今玄尊五行令在此,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要杀便杀,老娘二十年后再来找你们算账!”水涟漪大喊。
此刻的水涟漪腹部已经中了一箭,倒不是那些黑衣人武功有多高超,只是路数着实是奇怪。
身在幻影之中,而无实影,饶是在火光漫天之际也没有影子。
第一个出手的人是火焰藏。
“既是要杀人,不妨公平些,也好让人死得瞑目。”
火焰藏将那熊熊烈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利用自己的焰功吸纳火力。
“藏……”水涟漪没有想到平日里自己的对头,如今却帮了自己。
那是第一次,大家伙们看见了焰功的力量,用自己的身体灭了那火焰,可见火焰藏的功力之深厚。
一时间,各怀鬼胎。
土行崩: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极限?
木建芳:想不到五人之中藏得最深的人居然是他!
金行柝:以他的实力,难怪会令尊主如此忌惮!
金行柝背手其后,袖口里的纸条被他用内力悄悄粉碎了。
北疆五部也只有火焰藏有这样的能力了。
“死在我的手上,你不委屈。”这是火焰藏对水涟漪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尽力了。”水涟漪美艳的脸上没有带着一丝责怪。
水涟漪:本想还了债,再和你坦白的。
水涟漪的银丝骤然把她包围了起来,朝着火焰藏袭击而去。
火焰藏往地上打了一拳,散了些自己身上的温度。
“真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人可以承受烈火的温度~”那黑衣斗篷朱服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火焰藏知道水涟漪的银丝可以御火,只要温度不是达到可以沸腾的温度,她并不会受伤。
火焰藏一拳带着星火子滑过空气朝着水涟漪打了过去。
一拳,破了水涟漪的防御。
周围寂静无声。
火焰藏的瞳孔逐渐放大,内心止不住诧异:怎么,会,这样?
水涟漪周围的银丝已经被燃烧了,化作火焰藏眼前的点点青丝。
水涟漪自己迎上了火焰藏的拳头。
一拳过去,水涟漪的腹部已经被穿空了。
“对,对,不起。”水涟漪弥喃之际,拼尽全力只说了这三个字。
忽闻鸡鸣之声响起。
最先赶到的是风既时。
火焰藏还处在震惊之中,风既时见此情况,不由分说给了火焰藏一掌。
此时的蓝拂也没有见到她家小姐最后一面。
“你们,灭我魔教,此仇不共戴天!”风既时毕竟也是老一辈的高手,一掌过去,火焰藏纵然再强也免不了受了些伤。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明明是我送给她的封蚕丝,她,为何不用?”火焰藏喃喃自语道。
木建芳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一个求死之人,用得着那东西?”
“行了,你就别刺激他了。”金行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曾看见水姐姐,在缝制,嫁衣。”土行崩来了那么一句,语气中不乏哀伤。
泪水淌过火焰藏的脸上之时,立即被蒸发了。
水涟漪的水云宫中,放置着,一碗朱砂水和鲜红的嫁衣,嫁衣下的一角还是银色的丝线……
世人皆知,封蚕丝难以染色,而水涟漪的玉手上有着道道割裂的伤痕,素日里水涟漪喜欢戴金丝手套,旁人也看不出她手上有伤,只当是她矫情。
黑衣斗篷的朱服男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必要纠缠下去,他们就是要毁了魔教基地。
“不是我说,你和水涟漪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了?”木建芳爹里爹气地嘲讽道。
“小木,够了,你还嫌不够乱吗?!”金行柝斥道。
火焰藏忽而近似癫狂地疯走离开了,嘴里还喃喃道:“错把流水点落花,错把流水点落花啊!原是这样,原是这样啊!哈哈哈……”
哀戚之声如那沉塘落鸦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只见那火焰藏骤然间墨发消散,头颅之上的皮肉揉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