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一有些发愣,两只手不知该放哪里。
最后只能搭在张若兰后背,轻拍安抚。
前夫上门威胁,花店大火,警局做笔录,她一直绷着神经,现在一切结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良久,她回过神来,小脸通红,强装镇定的离开李慎一怀抱。
大哭一场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面对小她七八岁的李慎一,刚刚的事让她感觉十分难为情。
“今晚要不是你...”
张若兰拢拢耳边的秀发,幽幽叹一口气。
自幼娇生惯养,成长在毫无外界威胁的环境中,面对今晚这种情况,她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店内的大火第一次让她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想到店内又有些悲伤,对她而言那不是一家谋生的花店,而是她新生活新希望的开始,如今却化为灰烬。
“别说你可是我张姨,就是路人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新时代好青年。”
李慎一笑着说道,眼神却极为复杂。
如果不是李良元提一嘴,或许前世的惨剧会再次发生,他进入花店时,张若兰表情呆滞,手脚酥软,根本走不动道,全靠李慎一搀着出来。
张若兰听罢,目光不自然的扭向一边,轻啐一口。
之前叫她张姨倒没觉得什么,现在李慎一这么称呼,不经让她想到刚刚的场景。
两人漫步行走在路上,张若兰坚持不愿去医院检查,李慎一打量一番,确认她没什么事,无奈送她回家。
走着好似想到什么,张若兰轻声问:“你今晚怎么会来找我?”
她有些好奇,眼下快高考,李慎一那个点不太应该来找自己。
李慎一语气平静:“哦我今晚是去隔壁小卖部,看到你店里亮着灯,所以...”
早知道张若兰会好奇,等会到家老爷子肯定也会问,他已经编好理由,至于信不信就无所谓。
张若兰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追问。
一阵风吹来,带着丝凉意,她缩缩肩膀,双臂抱住身子,外套放在店里,一连串的事情让她顾不上温度,现在缓下来,风一吹有些吃不住。
李慎一见状脱下外套,不顾张若兰娇羞阻拦,强行给她披上。
感受到外套上李慎一的体温,她羞的头都快低到地上,遂又想起自己的外套,连带着花店早已葬身火海,对未来的迷茫让她情绪再度低落。
李慎一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开口询问,得知张若兰茫然何去何从时,心中愕然。
还有比张若兰更合适的工具人吗,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
他斟酌片刻:“张姨,你的后半生我可以负责,来帮我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救都救了,不好撒手不管吧,这绝不是为找个工具人打工。
张若兰面色古怪的,警惕的看他一眼,他察觉到话中歧义,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提供一份工作,做的好你后半生不愁钱。”
张若兰这才松一口气,看来是想岔了。
不过一个高三学生,能为她找个什么好工作,多半是找李良元帮忙吧,她是这么想的。
李慎一见张若兰不相信,也不解释,约她明天上午步行街见面。
明天周六,之前和于磊约好明天见面把卡给他,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让张若兰看看银行余额。
在步行街见面是为考察场地,顺便看看张若兰对市场的敏感程度。
对李慎一的话,张若兰不以为然,但还是答应明天会应约,她想看看李慎一到底有什么底气,可以说后半生不愁钱这种话。
张若兰租住的房子离警局不远,想来是她缺乏安全感,走到楼下,张若兰犹豫片刻,问李慎一要不要上去坐会。
李慎一笑着摇头拒绝,今晚他救了张若兰,对方这明摆着是客气一下,他要真答应,难免会降印象分。
关系没近到那一步,这点分寸李慎一拿捏的很好。
见李慎一拒绝,张若兰没再邀请,将外套脱下还给李慎一,便在李慎一注视中回到家。
今晚她情绪跌宕起伏,需要一个人独处,好好整理下情绪,刚刚邀请李慎一也是鬼使神差。
或许是今晚救了她,又或许是在李慎一怀里哭过,也或许是那件外套的体温,今晚之后她对李慎一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殊不知这就是“吊桥效应。”
李慎一目视张若兰进门,又原地站会,方才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李良元和杨晓萍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
进门后,李慎一不等老爷子开口:“幸好我今天出去小卖部,不然要出大事。”
他回来路上已做好准备,要先发制人,不能给老爷子盘问的机会。
随后目光转向杨晓萍:“妈,你在家听说没,张姨花店被烧,要不是我凑巧路过,命都不保。”
李慎一满脸邀功的表情,还夹杂着一丝后怕。
李良元眉头紧皱,不悦的开口:“你知不知道今晚多危险,那么大火,你怎么敢冲进去的?”
“这个世界不缺英雄,但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一旁杨晓萍眼眶微微泛红,也是满脸责怪,附和点点头。
“你爸说的对,你就是太逞强,什么事都喜欢掺一手。”
李慎一嘿嘿笑着,来到杨晓萍身边伸手一搂,摇晃着杨晓萍的肩膀:“哎哟,你和老爸从小教育我做人要正直,我才...我保证没下次好不好,别生气。”
这件事闹的挺大,杨晓萍在家中也听到动静,出门查看,得知救人的正是自己儿子,她在现场吓得差点没站稳,李良元回家时,她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解释半天才让她放下心来。
眼下杨晓萍被儿子晃的头晕,心疼的摸摸他烧焦的头发,又后怕揍了几下,叮嘱绝对不能再有下次才罢休。
李良元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杨晓萍制止。
李慎一见状拿起浴巾,走进浴室,好好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父母已回到卧室,杨晓萍为他拿好换洗的衣服,他换好后便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他思索起送张若兰回家的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说为张若兰下半生负责时,隐约看见张若兰眼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今天也确实累,索性被子一蒙,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