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和郭襄被大头鬼一路带到了山附近。
这时,山后突然有人道:“大头鬼,怎么这么晚才来?哈哈,还带着个美貌的女娃和俊俏少年!”
大头鬼道:“她是郭靖、黄蓉的女儿,这位少年我不知他的身份,他们都想见见神雕侠,我便带了他们一起来了。”
那人一愣,“郭靖、黄蓉的女儿?”
山后另一人阴声阴气的道:“快三更天了,赶紧上路!”
只听得蹄声杂沓,山背后转出数十匹马来。
这时大雪兀自下个不停,地下的白雪都能反光。
韩叶和郭襄见数十匹马上高高矮矮的一共骑着九人,倒有大半数的马匹鞍上无人。
大头鬼过去牵过两匹马来,将缰绳分别交给了郭襄和韩叶,自己则翻身骑上一匹,喝道:“走罢!”
一声呼哨,数十匹马呼喇喇的便向西北方奔驰而去。
郭襄骑上马,正欲一并跟去。
韩叶却是突然叫道:“郭姑娘,我不会骑马,能否带我一同骑乘?”
郭襄愣了一下,很显然没有料到韩叶居然不会骑马,不过很快,她就爽朗道:“当然可以,你上来吧!”
韩叶闻言,顿时飞身坐在了她身后,一股幽香扑鼻。
“抓紧我!”郭襄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说罢,双脚一拍马腹,顿时奔驰而去。
巨大的冲击,惊得韩叶赶紧抱住郭襄的细腰。
转眼之间,众人已驰出十余里,当先一人“得儿”一声叫,数十匹马一齐停了下来。
只见这人也是个矮子,坐在马背上的上身也不过两尺,胡子却有三尺来长,垂过马腹,满脸皱纹,双眉紧锁,生相愁苦不堪。
他纵马驰上一个小丘,回过马来道:“此去倒马坪已不到三里路,江湖上多说那神雕侠武功了得,咱们先商量一番计策,可不能折了西山一窟鬼的锐气。”
一老妇道:“请大哥下令!”
原来这矮子便是西山一窟鬼的老大长须鬼樊一翁,也就是昔日绝情谷谷主公孙止的徒弟,当年在绝情谷被杨过用大剪刀剪去了胡子,如今却又长了出来。
“咱们跟他是车轮战,还是一拥而上?”
那老妇道:“神雕侠的本领到底怎样?七弟,你且说说看!”
一个身如铁塔的大汉说道:“我虽见过他,可也没怎么跟他动手,我瞧……我瞧……他很有些邪门。”
一红衣红裙的少妇说道:“七哥你到底为何跟神雕侠结仇,这会儿该说清楚了。待会儿动起手来大家也好心中有数。你老是吞吞吐吐的,说半句,瞒三句。”
那大汉怒道:“西山一窟鬼同生同死,这人既然找上门来,咱们还有退缩的吗?”
一个身形高瘦的人阴声阴气的道:“谁说退缩了?但便是九妹不问,我也要问。咱们又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说要将西山一窟鬼赶出山西?”
那大汉怒道:“你们大家瞧瞧,他割了我一对耳朵。这口气不出,还说什么好兄弟、好姐妹?”
说着除下头顶的毡帽,淡淡雪光之下,果见他脑袋两侧光秃秃的少了双耳。
西山一窟鬼其余九人一齐大怒,有的连声咒骂,有的咆哮如雷,都说要和神雕侠决一死战。
郭襄吃了一惊,这下才知道,西山一窟鬼原来是和神雕侠有仇,此次前往就是与神雕侠约战去的。
红衣少妇道:“七哥,他为甚么要割你耳朵?你犯着甚么了?你又在调戏良家妇女了,是不是?”
那大汉道:“不是,不是!”
随即便讲起了他与神雕侠的恩怨。
众人听他说完,都是半晌不语。
隔了一阵,那老妇道:“他使什么兵刃?武功是那一派的路数?”
那大汉道:“他只有一条左臂,空手不使兵刃。武功嘛……我倒瞧不出来。”
那老妇道:“大哥,这人一出手便制住了七弟,武功着实有些邪门。咱们倚多为胜,你带头,我和五弟从旁相助,以三对一,一上去便宰了他,不容他施展功夫。”
樊一翁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道:“这神雕侠名头甚大,十余年来栽在他手下的人着实不少,料来必有惊人艺业。今日这一战实是非同小可。我和二妹正面突击,三弟四弟近身搏击,攻他下盘,五弟六弟从后突击,七弟八弟以长兵器在外侧游斗,扰乱他心神,九妹发射暗器,十弟施放毒雾。西山一窟鬼结拜以来,从没十人齐上动手,今日是第一次,倘若再宰他不了,就让咱们个个从假鬼变成真鬼!”
大头鬼道:“大哥,咱们十人打他一人,胜之不武,倘若传扬了出去,会被江湖上的好汉笑话的。”
那老妇道:“咱们把神雕侠宰了,除了这个女娃和少年,今晚之事还有谁人知道?”
说罢,手臂微扬,两枚细针却是朝着韩叶和郭襄飞射而来。
韩叶屈指一弹,两枚细针顷刻间便被他击落在地。
那老妇顿时一惊,一脸诧异的看向韩叶。
“二姐,这两人是我带来的,你怎么能伤他们性命?”
大头鬼脸色有些难看,随即也有些惊讶的盯着韩叶,没想到韩叶居然能够察觉到他二姐的暗器。
“你们两个若是要去见神雕侠,今晚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就快快回去罢。”
郭襄又是惊惧,又是愤怒,心道:“这老太婆出手好生阴毒,若非身后的少年相救,我已给她这枚无影无踪、无声无息的细针刺死。”
于是说道:“我不说就是。”
随即,转头看向韩叶感激道:“刚才多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韩叶就可以了!”韩叶笑着回答道。
“韩叶吗?我叫郭襄!”
一段插曲过去,众人再次启程,奔了一阵,大头鬼突然来到两人身边低声道:“等会动手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他对自己二姐的性格太了解了,此番没能杀掉二人,待会肯定会暗中下手。
“多谢前辈好意,你不用管我们,郭姑娘自由我来保护。”韩叶笑着道。
大头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刚才韩叶轻而易举的就击落他二姐的暗器就知道这少年武功不凡,却是用不着他来操心。
郭襄再次感激的看向韩叶,愈发对韩叶有好感。
正行之间,前面黑沉沉的一座大树林中忽然传出几声虎吼,几匹马惊嘶起来,有的站定不动,有的转头想逃。
老妇骂道:“不中用的畜生,还怕小野猫吃了你们么?”
马群被众人一阵驱赶,都奔入了树林。
众人驰出数十丈,忽听得前面一人厉声喝道:“什么人胆大妄为,深夜擅闯我万兽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