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李家村的时候,正直晌午饭的点儿,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顺着高耸的烟筒飘向青天,空气中有淡淡的烟灰味和浓郁的饭菜香气。
他们暂时住在李家村的村长家,那是一座两进的砖房,比起其他的房子要大了很多,也就正好有空房招待他们。
苏年年几人向村长打听了村里总共多少户人家,还有每户有多少人口。最后把有家人外出的几户重点标注出来。
他们没法查已经死了的人,所以只能想办法从外出许久未归的村民那里下手。
吃午饭的时候,村长的儿子李柱一直围着他们打转,这让苏年年几人从他的嘴里套出许多话,比如其中有一个就让苏年年很在意。
李柱今日特意没去学堂,忙上忙下的给几位仙师上菜,就为了能在仙师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仙师看顺了眼也把他带回仙山收为弟子呢,那要是和仙师们一样进了仙门,那可就能长生不老了!
苏年年吃饱了饭,放下筷子,对坐在她对面一脸殷勤的李柱问道:“照你这么说,那李行之就住在县上,你上个月还见过他?”
李柱连忙说:“就是啊,上个月我代我爹去县里办事,正巧看见过他,可等我回了村里,竟然又在他阿姊那里瞧见了他,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说不定他那天正好回了他阿姊家呢?”苏年年不动声色的道。
李柱挠挠头,道:“那这小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他当年离开咱们李家村的时候可是放了话,说是再也不来了,您是不知道,当初他和他阿姊那关系闹得可是很僵啊,把他阿姊气的直接病了一个月。”
苏年年心中有了数,把那李行之阿姊家和县里的住处问清楚后,就没再多说话。
那边,李柱又把视线转到了裴映枫身上,眼里露出痴迷。
他活了二十来年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裴映枫已经化成了人型,只余下头上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听人说话时不时的抖动,霎是惹人怜惜。
她原型是九尾狐,化作人类的模样也是天生尤物,裴映枫正小声的和沈临霜说话,双瞳剪水,冰肌玉骨唇红齿白,望着沈临霜的时候刻意垂着眉黛,楚楚可人。
苏年年不得不承认,骚狐狸很会挑身体,这具九尾狐不仅修炼天赋高,后台强,长得还好看,用来攻略沈临霜绝对是上佳之选。
像沈临霜这种冰冷的性格,确实需要那种又美丽又可爱的小白花类型的人日日相伴,才有机会日久生情。
不知道骚狐狸说了什么,沈临霜略带谴责的看了看她,伸出修长葱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裴映枫的额头,扑面而来的宠溺气息差点把苏年年的牙齿酸掉。
她简直怀疑自己的眼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个油腻男是那个冷漠严肃的沈临霜?!
骚狐狸被沈临霜收留的时候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童,所以她这是算养成系。
难道养成系攻略手段真的这么可怕的吗?!
苏年年疑惑了。
吃过饭,李柱被打发出去,苏年年几人商量过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李行之的阿姊家,一路去县里。
“我和小枫去县中查看,裴师弟和苏道友去李行之的阿姊家中查看,如果时间来的急,我和小枫三天后就能回来,裴师弟这三天可以多查看几户人家。”沈临霜沉着声音安排道。
这个安排算是比较合理的,况且还能和年年独处,所以裴映絮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骚狐狸更是不会有异议。
“等一下,我觉得不行。”苏年年抓着把南瓜子一边磕一边反驳。
沈临霜清冷的眸子看向说话的女孩,苏年年把磕好的南瓜子码在一起,堆成小小的一把,淡定的说道:“我刚刚下山不久,需要去县里买一些衣物,而且我如今踏入了仙途,需要锻造一把趁手的刀,这个小山村物资匮乏不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去一趟县里。何况,如果对付问天的时候连一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我岂不是送人头吗?”
她如今已经入门,对于法修来说,必须要开始着手自己的三把原罪剑,苏年年打算先锻造一柄最简单的判刀,另外两把还需要慢慢物色。
而且,苏年年可没忘了骚狐狸的仇,这样一个恶心她的机会,苏年年可不会放过。
“临霜,我不想和你分开。”裴映枫连忙可怜兮兮的对沈临霜道。
小狐狸眸子湿漉漉的,紧张的看着面上冷淡的沈临霜,狐狸耳朵可怜巴巴垂成飞机耳,看起来好不可怜。
苏年年心中了然,这骚狐狸很会装可怜嘛。
沈临霜低低的叹口气,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无奈,小狐狸总是这样长不大。
苏年年眼尖的看见沈临霜张开口,眼见就要答应骚狐狸,连忙往她跟前靠了靠。
“这位狐狸道友,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怎么你脸这么大,难道你是要我为你们送命吗?”
顿了顿,苏年年把南瓜子剩下的外皮丢到地上:“还是说,我这条命不值钱到连让你和你主子分开三天都不够,呵呵,那您可真金贵。”
裴映枫被她堵得心中暗恨,眼里恼怒一闪而过,忍了忍才抽噎这道:“我不是,我、我只是舍不得和临霜分开而已,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年年冷笑:“你都瞧不上我这条命了,要我去送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咄咄逼人?哦,因为你脸大。”
说完,她又冷笑的看向抿着唇的沈临霜:“还有你,刚才你是想答应她的吧,这样看来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一路之丘,不,有个地方不一样,她是脸大如盆,你是脸面都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临霜仅仅因为骚狐狸的几句话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苏年年就感觉很委屈。
就好像,她费劲全部去争取的那个宝贝,只需要别人勾勾手指就拿到了。
她连命都交出去了,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怎么能不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