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考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第一名是今年十三岁的丞相嫡次女,第二名是盛明瑶,第三名是谢寻。,这倒让盛明瑶有些意外,倒不是她看不起谢寻星,只是没想到他的武试可以把成绩提上去这么多。
成功被太学录取,总是一件喜事,故而盛明瑶这几天心情也好。
中秋宴将至,这也是她恢复神智后一次正式的人前亮相。因此瑶光殿阖宫上下都使足了劲儿地给盛明瑶打扮,就是求一个她的盛装出席。
不过盛明瑶本身也不喜欢太过累赘,拒绝了含玉手中捧着的妆匣里金灿灿的一整套金镶红玛瑙头面,挑出一对简单的小簪,各簪在两边发髻之上。
时至正午,才将将打扮好了盛明瑶。只见面前少女明眸善睐,朱唇皓齿,略施粉黛让她的容颜更加夺目,眉间精致的花钿正如即将绽放的花苞,增添了几分庄重。月白的薄烟纱搭配水蓝罗裙,更显得盛明瑶气质清冷出群。发髻上的银色缠花纹蓝宝石熠熠生辉,发髻上绑着垂下的丝带随风飘动,轻灵透彻,恍若月下霜雪。
含玉由衷赞美道:“我们殿下今晚一定是艳压群芳,瞧这容貌气派,今夜不知又要迷倒多少男子了!”
从霜也淡淡笑着附和:“殿下魅力的确了得,想必今夜是会收到些公子不慎掉落的手帕、发饰了。”
“你们俩真是越来越胡闹了。”盛明瑶轻轻笑道,对自己的装扮也比较满意。
今夜的中秋晚宴,女帝会协同几位君侍一起出席,各宫子女也都会出现,因为是家宴,所以臣子极少,虽说没有那么正式与庄重,但也使得这场宴会更加暗流涌动。
盛明瑶提早到了宴会处,随着一声“二皇女到——”,稳步走向帝位之前,向着同样早到,身居高位的威严帝王跪下行礼:“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天雁从盛明瑶一进门就一直凝视着她。这是自上次落水事件后,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盛明瑶。
见她身姿挺拔,样貌秀美,举止大气,盛天雁心中感动又欣慰,面上却不露声色:“免礼,今夜不必如此拘束。”
“母皇,今夜月圆人齐,愿家家团圆、百姓安居乐业、河清海晏,大凛开盛世太平!”这是盛明瑶早就打好了的腹稿,此时她略微大胆地直视盛天雁,笑着说出了祝词。
四皇子盛锦在一旁轻声嗤道:“马屁精。”
盛璎珞皱着眉,猛地看向盛锦:“皇兄,噤声。”
盛天雁听见她所说,不由感叹盛明瑶的心胸格局之大:“明瑶有心了。朕听闻明瑶身体已经大好,可是当真?”
“儿臣身体康健,多谢母皇关心!”
这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回答未免显得有些生疏。想到过去的“冷落”,盛天雁叹了口气,倒也是她咎由自取。于是挥挥手:“落座吧。”
随着时间流逝,众人都准时到达了,宴会也开始了。
“今日中秋佳节,阖家团圆,赏月品酒,多的朕就不说了,不必拘束,一场家宴罢了。”
丝竹声声,舞姿袅袅,一时间众人都沉醉在宴会中,不知是酒液醉人,还是面前的乐侍舞出的腰肢动人。
盛明瑶并没有被节目迷住,反倒是悄悄打量起了旁边桌案前坐着的女子。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身着黛蓝色花鸟裙,髻上簪着金丝缠绕牡丹镶玉步摇,还略簪了几朵桂花点缀,样貌清秀,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皆充斥着书卷味道,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这女子比她年纪大,身边又带了位公子,瞧那公子衣着,应是正君之位……盛明瑶猜,这位女子应当就是她唯一的皇姐,大皇女盛玦,已成年离宫,立府娶夫。可惜盛明瑶和她没见过几次,对她了解并不深,只知道这位大皇姐一心文学,喜好读书,才华横溢,作出的诗赋常被咏叹。
正要转头看看另一边坐着的皇弟,盛明瑶突然听见有人提及她的名字,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在!”
在座的各位都愣了一下,就连盛天雁也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明瑶?方才可是顾着赏月了?你这孩子!那朕便再说一遍。明瑶在此次太学秋试之中,获得了综合第二名的好成绩,顺利考入了太学。明瑶大病初愈,却如此笃实好学,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朕心甚慰啊!你们兄弟姐妹也要多多向明瑶学习,不要总是逗猫遛鸟、顾着嬉戏!你们将来都是这大凛的人才,只要是有才干的,朕一概重用……好了,明瑶,你的成绩让朕很高兴,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没想到母皇这样大肆嘉奖了她,甚至还要赏赐她东西。盛明瑶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回答:“回母皇,明瑶并无所求,只是想好好念书、习武。”
盛天雁却坚持要赏赐些什么:“不错、不错,这份心思澄澈纯粹。既然没有什么想要的,那朕就自作主张了。朕看旁的皇女都配有侍卫,如今你又病体初愈,便赐你一个侍卫吧,清平,再给瑶光殿拨些人,朕瞧着空空荡荡的,好没人气。”
“多谢母皇赏赐!”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了!盛明瑶心下大喜,她武功尚未到家,若是遭遇危险确实还招架不住,这侍卫倒是来得正好!
“不必多礼了,回去吧。朕记得,玦儿也是太学的学生?”
盛玦温温一笑:“是,母皇,儿臣会多照顾照顾二妹妹的。”
“你倒是懂朕!哈哈哈哈,看见你们姐妹和睦,朕也高兴。既是手足,便要互相扶持……”盛天雁絮絮叨叨地吩咐着,倒真是位寻常的母亲样子。
这时,身旁的皇弟朝她微微行了一礼:“恭喜二皇姐了。”
这应当是三皇弟,盛珉。他是一位侍君的孩子,平日的存在感并不高,性子淡淡的,也并不多与人来往。倒没想到他会特意给她贺喜。
盛明瑶点点头:“多谢三皇弟。”
语毕,盛明瑶继续打量在场的其他人,却发现皇女皇子的席位上空了一位,她颇觉疑惑,低声问从霜:“那边……?”
从霜了然:“那是六皇女的位子,她尚且年幼,刚刚闹着便先回去了。”
“原来如此。”
宴会很快就散场了。盛明瑶正要回宫,却被盛玦叫住了:“皇妹。”
“大姐?有何请教?”
盛玦嘴角微微翘起,眉眼温柔:“二妹妹病愈,做姐姐的心中高兴,今日来得匆忙,只能是先送妹妹一个手镯作为贺礼了。”说完便摘下腕上冰透的白玉镯子,塞给了盛明瑶。
“谢谢大姐!姐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知书达理、温柔亲和。”盛明瑶不好拒绝,推了两下便收下来。
“你我姐妹不必客气。今后在太学之中,可要好好学习。好了,不多说了,我家王君还在等着呢,我便先走了。”
“好,姐姐,明日太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