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曦姚蹙了蹙眉:“不会的,大姐对我宠爱有加,怎么会让我吃坏掉的话梅?”
魏嬷嬷急急忙忙将锦袋里的话梅倒在石桌上,风曦姚毕竟是五岁的孩子,也跟着一起看去,果不其然和平时吃的话梅完全不一样,风曦姚握紧了拳头:“大姐怎么如此对我?”
魏嬷嬷眼中精光一转:“二公子,大小姐可不是真心的疼您,大小姐见老爷和老夫人都如此疼爱您,所以才对您这么好,也唯有如此,老爷和老夫人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风曦姚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魏嬷嬷见状紧接着说道:“二公子,您要记住,大小姐是府内最为歹毒之人,二公子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所以才会用这种小玩意儿来伤害二公子,就是为了让二公子生病,然后悄无声息的让二公子久病缠身最后不治而亡。”
一句不治而亡,让风曦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魏嬷嬷将风曦姚半搂在怀里:“二公子,您放心,老奴讲这些坏掉的给您换了,您就当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我这就去跟祖母说!”
风曦姚气得满脸通红。
魏嬷嬷担忧的说道:“二公子别去啊,您不不清楚,这一次,柳姨娘被关进祀堂就是大小姐陷害,柳姨娘这几日也没有办法照顾好二公子,所以,大小姐才会对您下手啊。”
风曦姚捏紧了自己的小手:“那我们要怎么做!”
魏嬷嬷长叹一口气:“二公子,您觉得柳姨娘对您好不好?”
“柳姨娘对我很好。”风曦姚点点头。
魏嬷嬷闻言说道:“二公子,这件事情只能求柳姨娘替您做主,这段时间,您多在老夫人面前说好话,这么一来,也好让柳姨娘早点出祀堂给您讨个说法。”
“说好话?我该怎么说?”
风曦姚一脸茫然,满脸信任的看着魏嬷嬷。
魏嬷嬷笑道:“您就说,柳姨娘为了照顾您一夜没合眼,说柳姨娘亲自为您用膳,还有在您喝药膳的时候,还为您试药看苦不苦辣不辣...”
风曦姚皱了皱眉:“但是柳姨娘没有这么做...”
“二公子!”魏嬷嬷笑眯眯的,但声音里却多了一丝严厉:“二公子不愿因为大小姐而生病,就依魏嬷嬷所言,魏嬷嬷自您幼时便照顾您,怎能会对二公子不利?”
风曦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嗯,我明白了。”
魏嬷嬷闻言,立刻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一把将风曦姚抱起:“我们走吧,魏嬷嬷给二公子换一袋新的话梅,想毒害我们二公子,根本就不可能!”
风清惠见风曦姚和魏嬷嬷走了,气呼呼的想要追上去!
谢韵颜反应极快,一把拽过她:“五妹妹,不要去......”
风清惠满脸通红,焦急的说:“这魏嬷嬷怎么能如此怂恿二弟?不但二弟会误解大姐,还会将大姐的一片好心给毁了!简直就是该死!”
谢韵颜一脸忧心忡忡:“魏嬷嬷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是我得罪了魏嬷嬷?她是二弟的乳母,我最是尊重她了。”
风清惠蹙着眉头,与崔姨娘面面相觑,二人若有所思,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兰着此时痛心疾首第说道:“这魏嬷嬷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们小姐在府内的处境本就艰难,居然还敢如此怂恿二公子,若是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了,谁知道小姐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前些日子,小姐可是赏了十两给魏嬷哦,让她好生照顾二公子,可是今日呢?”
目光在安姨娘和风清惠身上转了一圈,兰竹道:“而且那锦袋是我家小姐辛苦数日绣制而成,现在,竟然让二公子误以为是小姐要陷害......”
安姨娘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决定:“大小姐,妾身就说一件不应该说的,这府里有良知之人不多,大小姐凡事还要多加提防。”
“崔姨娘这话是何意?”谢韵颜眨巴眨巴眼睛。
崔姨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魏嬷嬷是想让二公子替柳姨娘说几句好听的,自从妾身将二公子带入府中便被抱去了柳姨娘那,妾身也是有时会看到,凝香二人,张嬷嬷,甚至是红梅,都对小姐都不善,所以她们......”
谢韵颜眼中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是柳姨娘......”
崔姨娘面露为难之意,仿佛觉得自己不该在背后说柳姨娘的坏话,但看谢韵颜眼中的怀疑,她也只能点头,谢韵颜苦涩一笑:“柳姨娘还真是煞费苦心。”
停顿了一下,谢韵颜道:“只是我没有料到,崔姨娘带二公子回府的,理应养在你的院内,可如今崔姨娘平时也见不到二弟,母子同住一座府,却是相隔了万里之遥,这种感觉,怕是寝食难安难以入睡。”
崔姨娘诧异的望了谢韵颜一眼:“大小姐,您......”
崔姨娘也不知道谢韵颜会这么理解自己,于是对她的戒备之意消散了几分。
谢韵颜很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就在自己的身旁却是看得见摸不着,这种痛苦,她深深体会,她看着崔姨娘:“二弟聪明又讨人喜欢,现在柳姨娘却要用他来对付我,再这么闹下去,先不说我该如何,二弟会不会被连累会不会被教育不好却是最大的问题,崔姨娘,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让他回到你的身边好好教养吗?”
“当然想......但这又怎么可能?”
看到崔姨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谢韵颜眼神坚定,身上散发着只有上位者才有的从容之气:“凡事都要靠自己,崔姨娘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
谢韵颜淡淡一笑,柳姨娘还没死心,她要护着姚儿哥,也要让柳姨娘吃点苦头,所以她要让姚儿哥离开柳姨娘的掌控,一劳永逸!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柳姨娘在祀内安静的抄写了一个月的佛文。
在这段时间里,即便是老夫人因为风曦姚的恳请同意让柳姨娘离开祀堂,柳姨娘也没有同意,只是说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样,柳姨娘出去之后,老夫人起码表面上还会给她一分薄面。
如今正值八月份,最是盛夏,柳姨娘出了祀堂就开始整理内务,又给将军府上下裁了春秋的衣物,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誉,不但平息了老夫人的愤意,还将风如海安抚的服服帖帖,风如海本就没将谢韵颜放在心上,这时候哪里还会想起柳姨娘和她对谢韵颜的所作所为!
就在将军府和和乐乐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的不悦,将军府的宁静却被一桩大事给破坏了,是因为府邸内的唯一的儿子风曦姚,居然再次生病了!
香芬阁内,老夫人和风如海端坐在首座,谢韵颜等人也都在。
柳姨娘更咽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儿个正午还好好地,到了夜晚就突然没胃口了,到了夜里还上吐下泻,半夜睡的时候还说着喃喃呓语。”
老夫人叹了口气:“成大夫是怎么说的?”
柳姨娘擦拭着擦眼角的泪水:“他说可能是小孩子无视了什么东西,后来为姚儿哥把脉,说姚儿哥是受了盛夏的风而导致的中暑,已经写了药方去抓药,我看着姚儿哥着实是心疼,这病才刚好几日,怎么就......”
“前些日子天气炎热,如果真的是中暑,倒也不算太难,只是姚儿哥得受苦几日了。”
柳姨娘接着就是一通哭诉:“那姚儿哥可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春日里便老是咳个不停,刚刚痊愈,现在却要重蹈覆辙,这一场大病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实在让我担心。”
风曦姚在魏嬷嬷的唆使下,为柳姨娘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此时见柳姨娘这般模样,老夫人和风如海越发相信柳姨娘对风曦姚的疼爱。
风如海继续说:“小孩儿病一场没什么,中暑过几日便会好,你放心好了,见你这般憔悴,你怕是一晚上没合眼,你也该忧着你自己的身子。”
柳姨娘眼中满是甜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起来也怪我,之前就只顾着自己在祀堂抄写佛文修身养性,姚儿哥贪玩,没有我管着,怕是玩闹的比平日里久。”
此话一出,旁边的魏嬷嬷当即便跪倒在地:“老夫人,老爷,都怪老奴,昨儿个正午,二公子非要去找大小姐玩耍,老奴没办法,也就依着二公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受了热风的影响......”
谢韵颜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闻言心中一冷,但表面上仍然客气道:“昨日我还喂了二弟喝了解暑的清茶,怎么还会染了暑气,魏嬷嬷,我走了之后你又带着二公子去了哪里?
魏嬷嬷闻言,脸色一变:“老奴没有,老奴真的没有,二公子近日只喜欢和大小姐玩耍,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愿去,更何况天气炎热老奴本就不放心,更不敢待二公子去别处的。”
老夫人挥挥手:“无妨,姚儿哥往昔胆小,和姐姐们过于疏远,如今和云鹤丫头亲近,我见着话也多了,姚儿哥纵然疼爱,可毕竟是个男孩,不能养的太过柔弱,这段养病的日子,还是莫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