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日不足七日, 云晚趁此空闲打理好宿问宗内务,又把工作流程教给两兄弟。
琉璃镜上已经放出那日在小咸山的交易画面,加上岁渊名声在外, 不出所料地吸引了不少客人,接下来只要每日完成既定的指派, 再等他们的名气传远些,就想办法招揽更大的顾客。
为了方便,云晚还给他的半妖组织起了名, 就叫“惊羽门”, 一个跑遍修真界的神秘组织。
安排好这一切,云晚和谢听云默契地选择提前离开。
想到云晚要和众人分别, 李玄游心生不舍, 更觉得不解:“你都要成修真界首屈一指的财主了, 干嘛偏要去那昆仑宗。”
云晚背上行囊:“空成财主, 没有能力,早晚被人拉下马。”
这倒也是。
云晚脑子好, 但是能力一般, 他们宿问宗也没个尊师教导, 他们两兄弟倒是能四处修行,云晚不同,没个好的师父怕是在这修真界寸步难行。昆仑宗大门大派还离得近,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成吧, 那有事就用传音令联系。”李玄游把宿问宗的宗门传令递给她, “此令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使用,安全。”
云晚收好令牌,不放心叮嘱:“虽然有人愿意雇佣我们,但不乏有恶劣之徒趁机作坏, 若有人刁难伤害他们,你要护着些,实在不行就来找我。”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云晚的目的是垄断琉璃镜上的所有任务,等惊羽做大,就弄个黑名单体系,凡是伤害半妖者全部加入名单,让众修士不接他们的单子。
愿望遥远,需要努力。
“我走啦!”
云晚挥挥手,跑跑跳跳地离开山门。
两兄弟和半妖们一直守在门前目送她,回想初来之时,她孤身一人在那破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转瞬之间,亲朋围绕,景色仍是那个景色,情境却变了。
“从左边走下午就能到昆仑;从右边要多行两日。”摆在眼前的是两道交叉路,谢听云驻足问,“想走那条?”
左边春阳明媚,路也宽阔坦荡;右边恰恰相反,杂草滋生,泥路崎岖。
云晚舍去左边,选择了难走的那条。
谢听云勾唇一笑,抱剑跟在她身后。
“听说大门派还有五险一石,真的吗?”
五险一石指的是遇到危险和受伤会有补偿,若家里还有双亲,宗门会给家人送些月钱,除此外每年还会给门派弟子发一块有五十年修为的上品灵石。
“嗯。”
“那苍梧宫有没有?”
这话可问住了谢听云。
他整日忙于修行,三百年来有二百五十年都在闭关,内务全权交给薄昭打理,有没有贴补,他还真的不清楚。
不过应该……有吧?
苍梧宫应该没有寒酸到那个地步。
**
两人一路歇歇停停,慢慢吞吞地赶在开山门前一日抵达昆仑宗。
山门近在眼前,身边来往的皆是想拜师求意的从道者,人多,连那冗长的登仙梯都显得熙攘起来。
谢听云不能上去,只能护送她到这里,“明日卯时,昆仑宗便会打开山门,今年拜师的人较多,你早些排队,好早些进去。”
昆仑宗五年才开一次山门,每到这个时候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前来,最多一次达到五千人,不过能被挑中的寥寥无几。
其实以云晚的资质很难被选中,她根基差,灵骨平庸,估计连第一轮筛选都进不去。谢听云不想惹她低落,没有道明,自怀间取出一份书信,“待宗门大开,你就去找管事,让他把这份信交由崇阳掌门。”
修仙不全看资质,云晚也自有优点,若找到好的师傅,也能成大事。
谢听云指尖修长,捏着那薄薄的信纸,薄光点缀,愈衬得骨节清晰玉嫩。
云晚猜出谢听云意图,未接:“我会自己考进去的。”
谢听云并不意外,掐咒把那信纸燃灭,又取出一个锦囊袋,“那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呀?”
云晚正要打开,被谢听云拦住:“一些采来的草药和制成的丹品,回去再开。”
“哦。”云晚收好东西,“那我走啦。”
“嗯。”
他负剑看着她的背影,好似一点都不留恋。
云晚心里头空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瞬间,她转过身迈上台阶,就听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晚晚。”
他的声音冷清,又比往日温柔。
除了缠绵的时候,这是云晚第一次听他这样唤她,倏尔恍了半晌,提起裙子重新跑过去,“对哦,酬劳还没给你。”
她磨磨蹭蹭地想从储物袋取灵石,就被谢听云拦住:“不用。”
“哎?”云晚颇为意外,“不要酬劳了?”
谢听云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过来。”谢听云指了指身前。
云晚困惑不解,犹豫几秒还是凑过去,“干嘛呀?我还要抢位置呢。”
谢听云不语,单手扯开了束在脑后的发带,万千浓密的发丝倾泻满背。
她的头发生得极其漂亮。
谢听云始终记得那日情动的触感,柔顺,光滑,沾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意乱情迷。
他显然又乱了心智,面上却毫无表露。
谢听云召来几片树叶,掐了化形术,树叶即变成了流苏簪。
男人的五根长指自柔发穿过,触及头皮时令人躁动。
他熟练地把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分肖髻,最后用流苏簪固定,流苏一步三摇,娇俏灵动。
云晚自穿越过来几乎没打理过头发,对她来说古时的发型过于繁琐,出行也不甚方便,马尾辫是最好的选择。
她出来时拿了镜子,对着镜子照了两照,很是新奇,“你还会给女孩子鬟发?”头发扎得好,连那张平平无奇地脸都跟着清秀一点。
谢听云只是笑了笑,“想学,自然会。”
“那我走了,真走了。”
云晚犹豫地走了两步,确定他不会再叫住自己后步伐加快,未曾想谢听云忽然挡在面前,好生吓她一跳。
正要质问,谢听云拂袖隐去景物,把她拉至幻境之中。
幻境颇小,轻罗幔帐,薄香玉榻,妆点的缱绻暧昧。
“你……”
谢听云不说话,扣住她肩膀,低头亲上她的双唇。
云晚浑身一抖,头脑满剩空白。
隔着布料,云晚感受到他掌心滚烫,指尖轻颤,那过长的睫毛因不安而不住抖动,每抖一次都要在云晚脸上蹭一蹭,痒得很,让她痒到心尖。
谢听云生来内敛,不擅长与人亲近,更从未对女子做过这种事。
没经过女子同意是轻薄,他自知不该,又愧又羞,唯独不悔。
喉结克制地翻滚一圈,见云晚没有抗拒,大起胆子,双唇抿住她的下唇,小心汲取着那抹微甜。
晨时起来,他偷偷见她往唇上涂了花蜜。
虽瞧着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味道好极了。
谢听云亲得生涩,连舌尖都不敢往她嘴里勾。
云晚被啃得嘴唇发麻,蠢蠢欲动地想要他继续下一步,见他仍然想继续亲,云晚暗示性地往过贴了贴。
谢听云缓慢分离,压抑住喘息。
云晚满是期待,反正排队的人多,他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快活呢。
他不知是没看懂云晚眼底的暗示,还是装作没看懂,指腹揩去蹭在她唇角的花蜜,“好了,我收到酬劳了。”
好了?
好了???
兄弟你连一秒都没有!你就好了?!
不能吧,难道亲亲就能让他好了?
云晚表情恍惚,谢听云抬手准备扯去幻境:“走吧。”
“不、不是。”云晚拽住谢听云,“你这么大费周章,就、就亲个嘴儿?没别的?”
谢听云:“嗯。”
艹。
有病吧你?
云晚恼羞成怒:“既然这样你弄这个床干嘛?我们在外面还不是能亲嘴儿?”
谢听云平静轻语:“人多眼杂,有损名声。”
“……?”
“我大众脸,没记忆点,哪会损什么形象。”
谢听云看着她只说了几个字:“我出众,你自然会有记忆点。”
……淦。
您老人家想的还挺周到?
云晚心梗,不撩何亲?不知道她深以为耻的自制力禁不起诱惑吗?
谢听云自顾自撤去环境。
云晚咽不下这口气,她强行把谢听云拉到树后,生长在灵地的树木也比人间的粗壮茂盛,刚巧可以遮挡两个人的身形。
她重重将谢听云抵在树干,仰起脸,斑驳树影下的眼神清澈无辜。
云晚眨眼看他,指掌游动,满意地看到他神色骤变,肌肉僵硬,薄红点缀在那张白玉无瑕的清隽面容上,让云晚生出报复的快感。
“酬劳给多了,我要收回一部分。”
谢听云难以招架,微微张开嘴呼吸。
见差不多,云晚快速收回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错愕的眼神。
谢听云哪里在听她说什么双腿发软,若不是有树支撑,八成会直接摔到地上。
“再见。”
云晚摆摆手,潇洒转身。
撩完就跑,真他妈刺激。
确定谢听云不会追过来后,她才想起他之前给的那个锦囊袋。
云晚伸手打开,差点就被里面的东西闪花眼。
灵石……上万,簪子,手镯,衣物,灵丹妙药,应有尽有。
谢听云这是把全身家当都给她了吧?
完蛋。
她后悔了。
刚才不应该那样欺负他的。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