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货吃吃喝喝的,二狗拿出来几瓶红酒,几瓶洋酒,一顿痛喝。
陈一笑跟老万两兄弟身上有伤没喝多少,就去屋子里找周公了,剩下赵岳跟胡二狗在屋外喝,也不知道喝到了几点,胡二狗迈着醉步回了楼里休息,留下虎子一个人守夜。
回溯一下。
晚上9点多,胡二狗搂着赵岳的肩膀,两人一人手里一瓶洋酒,胡二狗已经眼神都开始扩散了...
“虎子,不是老胡说你,啥事那么放不开啊?一天天板着脸,你不会是还想着洞子里那个叫啥,张什么来着,张梦颖的寡妇吧,人孩子都多大了,你说你,长得虽然比胡爷差了点,对吧?但是......”胡二狗喝迷了扯着犊子。
“啪...”后脑勺被虎子一巴掌扇过去。
“你懂个锤子!”赵岳一脸英气,听到那个名字那一刻眼神泛光。
“你说你,能别动手不,咱们都是斯文人,老是动手动脚的,开口闭口锤子锤子的,不知道人以为咱们开五金店的,素质,注意素质!我去尿尿,等着我哈,一会儿我回来咱兄弟接着喝!这日子也特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得一天快活算一天吧...哎...”胡二狗越说声音越小...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是啊,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来,醒来还是这一片荒凉的世界么?最可怜的是一场末世,荒凉的不仅仅是满目疮痍,更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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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哎,此刻赵岳心里那个她名字跟张梦颖只差了一个字,张昕颖,一个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吧,而安平山那个寡妇跟赵岳心底那个女人长的又有几分相似。自从赵岳在安平山认识了这个寡妇,每次出任务分完物资,大部分都给了这个女人,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集,陈一笑他们都看出来那寡妇对赵岳有点眉目秋波的味道,只是不说,每次一见到赵岳给她们拿吃的喝的,都紧张的不行,有次出发之前,还给他塞了点面饼,说是自己亲手做的。
陈一笑问过赵岳,两个人咋回事,要真喜欢就在一起,这世道也没什么约束,就算寡妇带着个孩子,这帮人平时拿出去散的吃喝也不愁养不起她们。只是赵岳默默的摇了摇头,也没说是不想在一起,还是不喜欢人家。陈一笑知道一些关于赵岳心底那个女人的事,索性也不点破,兄弟之间,懂就行了,点破没意思。
那是末世前,赵岳从部队回交警队上班一段时间后,认识了一个叫张昕颖的空姐,两人母亲都在一个单位,一来二去就眉目传情了,没多久就搞到了一起,陈一笑记得那会儿赵岳每次带小颖子姑娘出来,都特别霸气,今儿虎爷买单,随便喝,只是命运多舛,眼看着两人都准备谈婚论嫁,赵岳也将提副科的时候,这逼崽子公车私用出了个车祸,当晚陈一笑一群人都到了。
事故发生在晚上,一条城市快捷通道上,这条道自从高速开通,车就少,赵岳一个人开着单位的皮卡,就是那种带个斗的,平时抓个啥没带证摩托车电动车啥的用的。结果一个弯道,车速太快,路边一条乡村小路的岔口上蹦出来一台摩托车,据他自己回忆说,当时的车速,以他当交警加上开车多年的经验看,要么打方向盘,皮卡底盘高,肯定得翻车,要么直接怼上去,那个瞬间刹车肯定是来不及,也就是说要么自己死,要么装上去别人死,最后的结果就是皮卡以时速120多装上了摩托车,摩托车主送到医院没两小时就挂了。
骑摩托的是当地一个小工厂的工人,但是家里本身就是镇上的大户,人送到医院没一会儿,医院一楼就围了上百号人,您说,您怕吗?现实是你甭管多能打,一不占理,二一个心里亏的慌,也特么怕。赵岳当时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人让他立刻走,正常交通事故,交给交警处理就好,再加上他自己也是内部人员,本来不大个事,可硬生生的就给堵在了医院,还好出事以后,赵岳没忘了给陈一笑他们说一声,陈一笑带着胡二狗他们几个就去了,最后个个被打的跟猪头似的从医院后门那边翻墙跑了出去。不然赵二虎那天肯定得折。幸亏都是些农民兄弟,也没拿什么凶器,不然这群人都悬。
事情出了以后,没多久,提干黄了,家里出面了,公车私用变成了公车公用,单位赔了钱,找了那摩托车主的工厂老板,老板在那边建厂,很多当地人都在他厂里讨饭吃,这个事也不了了之。
没多久,赵岳就发现小颖子也不怎么待见他了,婚事也没再提,然后两人没了联系,只是陈一笑听赵岳说过一次,分手之前好像小颖子就找了她们航空公司一个飞行员,两个人不清不楚的,他也不愿意拖着,就提了分手。
挺狗血的故事,但人难免俗,或者叫不能免俗,都是大学是恋爱的天堂,毕业就分手,只是如果你真的爱过,甭管它多俗套,那是说忘就能忘的?
或许,忘记过去等于背叛自己吧...
也许赵岳从来没忘记过小颖子,命运总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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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狗一个尿,尿的人也醒了,但是此人无比之贱,也有可能是吐了。蹒跚着脚步从角落里走出来。一屁股又坐在了赵岳身旁,拿着酒瓶“咕咚咕咚...”又是一通灌。幽幽的点上两根烟,递给了赵岳一只。
“虎子,老胡比你们都长几岁,摆过地摊,跑过外卖,送过货,被人骗了好几万,在这破世道来临之前就算是什么都看淡了,咱兄弟一起也这么些年,陈一笑那个逼人,就是个阴谋家,贼坏,怎么损怎么来,下手也狠,但是,哥知道你心里有事,对不?”难得一次胡二狗没扯犊子。
“你说,我听着。”赵岳闷着头又灌了两口酒。
“这话咱们哪儿说,哪儿了。疯子的狠是迫不得已的狠,但你不是,前两天那事你也知道,我是真怕你变成孔峻那样的人,疯子虽然也下死手,但更多的时候是迫不得已,底线之上的事情。你不能长久的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你还有个弟弟吧?那寡妇还在吧?你还有这群兄弟吧?一世人两兄弟,干了!”二狗子举起瓶子对着月光说道,仿佛心底有一万声的怒吼,这话是说给赵岳听还是自己听,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心里有数,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说完,赵岳一口干掉了瓶子里所有的酒。
“你有个锤子数,每次一动手就特么往死里整,操你大爷的,胡爷今晚话白说了。”二狗看着空了的酒瓶骂了句。
“老胡,疯子这个人看着什么都还好,性格,脾气,但是他可能是咱们这群人里心里装的事儿最多的人,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一定替我看好他,别让他发疯,这辈子没剩下几个兄弟了,我哪天要是没了,你得替我护着他。”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一起玩,每次都是他第一个往前冲,有一次,上去就被几个二十多岁的混混开了瓢,结果让人送他去医院缝完针,还特么死活得回来接着干,想起那会儿,疯子就是个傻逼,也不怕被人埋了坑。碰上这世道,这辈子有你们几个,我知足了。”赵岳一脸的笑意,说实在话,你很难看到这个货笑....
“咱们几个,谁不知道谁啊,陈疯子是心里最变态的,哈哈哈,你守夜哈,我熬不住了,我得睡会儿。”
“虎子,有一次疯子跟我说,活着,活下去一切都还有可能,还有希望。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别特么一天苦着脸,知道么?”胡二狗说完,摸了一把虎子壮硕的胸肌,比了个兰花指,贱兮兮的跑屋里去了。
进屋就特么变成魔鬼的步伐,硬深深的往地上一躺,哟,还挺暖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