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楼虽然易了主,但那饭菜的味道可是一点也没变。
再加上他们老老少少五人,一路上奔波,想着要早早来临安和秦少白会合,应该也没有好好地吃喝,这一顿饭竟吃得肖山连连打嗝,更是把两个女娃吃得小肚子都撑得圆圆的。
小兰将两个小姑娘搂在怀里,一边为她们揉肚子一边和李小林打招呼说要先带她们回秦府去安顿好。
李小林也让肖山先去他的小林镖局打理一下,又让李冼去和毕再遇打个招呼,说他们回来了。
餐桌上只有秦少白和李小林两人时,李小林的脸色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少白,其实我这次支持他们回来,多多少少是为了你。听说,你最近接了一起鬼俑的案子。”
秦少白早就猜到李小林是不放心自己处理这鬼俑之事,才会从南阳赶回临安的。
心生感激之余,便将那鬼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李小林的脸上现出凄楚之色:“卢家悲剧发生的时候,我还不在临安。要不然,拼尽老命也要将卢家的那些娃都救出来的。尤其是卢全那孩子,我见过,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无论是制瓷器的手艺,还是对人的态度,真的是才华横溢,谦恭有礼,唉,真是让人心疼啊。”
“那卢心和卢意呢?”秦少白听李小林这样一说,自知李小林对卢家也是十分熟悉,不由地又多问了几句。
他总觉得这鬼俑一事一定是和这两个年轻人有关系,他们俩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是一个积极参与者。
“卢心卢意?那对双胞胎?制瓷器的水平可能没他哥好,可是,两人却是天生的机关圣手,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许多让人惊叹不已的小玩意来。我家,再遇家,还有六王爷家都有他们俩送的小玩意的。不过,现在也都不敢置于中堂,应该都堆在那废品堆里了。”
李小林说着,竟是不胜悲戚,停了好久,才继续道:“还是不要再提他们了吧,如果他们还活着,也应该都改头换面了,就让他们与世无争地活着吧,也算是老天爷对卢家的一点补偿了。”
秦少白明白李小林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想让卢心卢意好好地生活下去。
但是,李老先生啊,一个人身背着灭门的血海深仇,还是那没有查明的罪名冤屈,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吗?
让卢心和卢意能安心活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
让卢全的案子能大白于天下,让卢家在烈火里的那三十几名冤魂能不再含冤难言。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都是一惊,回头,看到小兰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出现在面前。
小兰说,两个丫头很是喜欢新家,玩了一会,就在各自的房间里睡下了。
说着,小兰将包袱打开:“李老先生,我听说你对瓷器很是了解,所以,我就带了点碎片来,看看您老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意见?”
李小林拿起那瓷片,面色马上一凝:“这,是那鬼俑送到府衙去的报案人?”
秦少白和小兰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看这瓷片,倒是有一些像。你们看,这是一片薄胎薄釉青瓷,胎薄质细,色黑褐或深灰,釉色以粉青为主,兼有青灰、青黄和炒米黄等色调,釉层薄而润泽,有纹片,满釉支钉装烧,器底有圆形支钉痕,工精质高,应该是出于行家之手。只不过,卢全的瓷器,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会用上他两个弟弟的小玩意,镶嵌在上面,人都称为全心全意瓷。”
秦少白和小兰对视了一眼。
小兰从兜里拿出一个铆钉。
李小林一看,眼睛都直了。
“对,这就是那双胞胎的创举。小兰姑娘,这铆钉你应该很熟悉啊,朝阳有一次在卢家看到这铆钉,喜欢得不得了,当即就让双胞胎给了她一罐子,说可以赏给缘楼的姑娘们玩玩。”
小兰竟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
原来,这铆钉是这样来的。
也就意味着这鬼俑一事和朝阳公主并无关系了。
“对了,我听说,这鬼俑是针对右相史弥远的?”李小林放下手中的瓷片,担忧地问。
秦少白未置可否,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如果这案子真的是针对右相的,小林还是建议少白你谨慎为之。毕竟,现在的大宋,已经有些……”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李小林的意思。
“走,我们去府衙好好看看那个瓷人。”李小林站起身来,“右相给了少白这十天的期限,少白总得给右相一个答案才行,否则,少白在这临安是呆不下去了。”
“呆不下去就呆不下去。”秦少白突然间赌气道,“我还挺想回南阳做我的小县令呢,就是做不回那县令,在肖大哥手上做一个捕快也好啊。”
李小林和小兰的目光都落在秦少白身上,含着许多的无奈。
你以为你解决不了那个案子,不能让史弥远安心,他能让你安心吗?
不要说做什么县令,做什么捕快,可能就会被史弥远以办事不力安上一个罪名,有没有命回去还是个问题呢。
秦少白没想到,李小林对卢全的感觉竟是那么深。
他抚摸着那破碎的瓷人,竟像抚摸着一件臻美的艺术品,嘴里还喃喃自语,眼中更是泪水汪汪。
其实,在听李小林讲了这么多卢家兄弟的事情后,秦少白的心中也对卢家三兄弟有一种怜悯之感。
若没有那一场飞来横祸,他们的家世,他们的素养,他们的手艺,一定可以让他们在这乱世里做出点成就来。
“李老先生。”见李小林越来越激动,大有滴出老泪的架势,秦少白在一旁轻声问道,“你老看出什么了吗?”
“这手艺,是卢全的手艺啊,只有卢全那样的天才才能制出这样的佳品啊。你们看……”
李小林说了一大串制瓷造瓷的专用词汇,把一旁的几人都听得一懵一懵的。
很多话他们都没听明白,但是,他们都像李小林一样确定了,这个和真人完全一样的瓷人的确是出于卢全之手。
已经死在皇宫里的卢全之手。
“李老先生,你再看看这些。”小兰已经奔到内堂去,让人小心翼翼地将装了七个瓷娃娃的箱子搬了来。
“这些,也是在府衙门前发现的吗?”
见秦少白他们摇头,李小林也不便多问,就蹲下来,仔细查看那七个瓷娃娃。
众人都等着李小林的答案。
谁知道李小林却是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这七个瓷娃娃,不仅这制瓷的手艺不是出自于卢家,就是这胚胎所用的土都不是卢家所用的那种。”
这句话让秦少白大失所望。
他一直认为这七个瓷娃娃和那瓷人一样都是出自凤凰山下,他也已经认定,想要对付史弥远的那群人就是想要对付这四木三凶的一群人。
可是,现在,李小林的话却是将他的所有思路都给扰乱了,难道真的还有另一群人,在借鬼俑之事故意扰乱自己的思路?
他们是谁?他们又有什么企图?
“少白,你对这事,到底有什么计划?”
秦少白缓缓站了起来:“在遇到你老之前,我的确有一个计划,而且这计划也和六王爷和宋大人商议过,虽然有些冒险,却可能是目前最能行的计划。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时候,我们以为这瓷人和那七个瓷娃娃都是一人,或者说是一个团体所为,所以,才会想到用赵汝远来做诱饵,引君入瓮。”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身背血海深仇,如何苟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