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池中的燕万弩,亲眼见识了凌如玉的三轮比武,心中十分服气。
凌如玉有这样的身手,自己屡次射杀不成,也在情理之中,看来今天,很难逮住机会。但燕万弩有点不甘心,他决定再等等。
那“江湖第一美女”笛香摘下面纱后,引得群侠亢奋激动,就连后宫佳丽三千的仁宗皇帝也不能免俗,他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楼台栏杆,去打望笛香。
凌如玉也信守承诺,捏一个兰花指诀,在笛香后背轻轻一点,替她解了穴道。
当然了,实际上,仁宗皇帝的后宫只有皇后舒语蕊,加上贵妃上官瑶。只是上官瑶千娇百媚,甚得皇帝宠爱。有上官瑶一个,仁宗皇帝就足矣。
兴许时间久了,那些把戏玩多了,即便上官瑶的媚术日益精进,仁宗皇帝看到这个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女”,还是忍不住好奇。这是人之常情。在摄政妃上官瑶眼里,这不算什么事。她那比天大的野心,让她根本不屑于在乎这些东西。只有那皇后舒语蕊抱着皇子明熙,还气鼓鼓地跺下脚,冷哼了一声。
那一方面纱随风抚落,飘啊飘,飞啊飞,飘过台下宾客的头顶。有人激动得,跳起来伸手去抓。但忽然一阵风吹来,那面纱便越飞越远,谁都抓不着,就如眼前的阁主笛香一般,只能看一看,没有人能把她抓住。或许以前,只有那个明沧海能抓住笛香。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人情淡薄。
笛香仰面看着二楼的仁宗皇帝,不卑不亢地说道:“民女拜见陛下。”
“古人有云:素面朝天。今日,笛阁主是清容朝天啊!……”仁宗皇帝话还没说话,皇子明熙跑过来,使劲拽拉仁宗的龙袍喊:“父皇父皇,母后好看,母后最好看啦。父皇莫看别家女子……”
童言无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公主明黛容因为热衷写话本小说,因此经常搜罗各种江湖逸闻。她就对仁宗皇帝说:“皇帝哥哥,笛香阁主你就别动心思了。江湖上早有传闻,早些年间,笛香阁主对王叔明沧海可是爱得死去活来。”
“真的么?”仁宗皇帝有点不信。
“不信,你自己问她啊。”公主明黛容道。
仁宗皇帝有时也傻得可爱,当真冲着楼下的笛香喊道:“笛阁主,你跟朕的王叔明沧海可是旧相识?”
“不认识。”笛香脸色微变,转头对凌如玉说:“凌盟主,年纪轻轻,内力深厚。本阁主佩服。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她正待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闪身掠步近前,悄声问道:“本阁主这张脸好看吗?”
“好看,十二分好看。”凌如玉胸腔内,气血翻涌。快要忍不住了。
“小子懂道啊。”说着,她纵身飞起,如仙子般飘回那顶轿子。开始那八位散花天女也施展轻功,往空中轻撒花瓣,随行远去。
凌如玉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
叶轻眉、明黛容、秋漓三位美妾见状,纷纷奔下楼来。而冷烟也闪身出来,招呼侍卫,“快把将军送去采薇姑娘那。”
台下侠客们悄声议论道,“凌盟主也不是铁打的,连战三轮,内力不济,估计刚才跟笛阁主比拼内功时,受了内伤。”
此时,藏在荷花池中的燕万弩,心道:“哈哈,你小子受伤啦。真是天赐良机。”
一边想着,燕万弩腾地飞窜出水面,腾空而起,张弓连发六支箭,也顾不上仔细瞄准,只管朝倒下的凌如玉突突乱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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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将军。”冷烟反应敏捷,两柄蝴蝶刀将射向凌如玉的箭支纷纷削落。
但燕万弩毕竟是神箭手,利箭射来去势凌厉。虽被冷烟挡下几支。但还有一支冷箭却偏了方向,直朝公主明黛容射去。
坐在地上的凌如玉眼疾手快,双手奋力一拍,“小心,黛容。”他整个身子朝公主明黛容飞去,挡在她身前。只听“噗嗤”一声,一箭穿透凌如玉的右胸。
顿时,宴席乱做一团,宾客四散奔走。
隐身暗处的血影侍飞身而起,如群鸦般扑向燕万弩。命中目标,燕万弩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把长弓与箭袋一抛,直接潜入池底,循着水道往西湖游去。
血影侍也不曾想,会有此刻潜于池水中。他们对水道不熟,而已不敢冒然潜水。只一个个持刀围在凌如玉和皇帝身边,高度警戒。
坐在酒席上的鬼王宇文烈和耶律材,倒是像看热闹般,不慌不忙。
“鬼王,要不要趁机补一刀?泄一泄心头之恨?”耶律材低声道。
“不。那么多血影侍,可不是吃干饭的。再说,万一凌如玉身上带着那凤血神匕。一不小心,咱俩就得栽这儿。”鬼王宇文烈对凤血神匕还是相当忌惮,“走吧。”
稍过一会,宾客尽散,刺客燕万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仁宗皇帝和摄政妃上官瑶都走下楼来,察看凌如玉伤势。凌如玉已然昏迷过去,被人七手八脚地抬着,火速送完夜采薇所住别苑。
这百官宴和英雄宴,是由东境大都督呼延瑭一手操持办的,现在宴席上竟然进了刺客。首当其冲担负责任的自然是大都督呼延瑭。
“呼延瑭,宴席由你操办,又在你自个的地盘上。现在出了这么大乱子,你没有一句解释吗?”摄政妃上官瑶铁青着脸,喝道。
“陛下,贵妃娘娘恕罪。老臣,老臣……”呼延瑭确实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刺客潜藏在荷花池中。这着实没想到。这就跟灯下黑一般,没发生之前,大家都看不见。出了事,大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镇东侯,幸而刺客不是冲陛下而来。不然,你这侯爷之位怕还没坐热,就要被撸下来。”摄政妃上官瑶没好气地说罢,挽着仁宗皇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