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去把我的银针拿来!”
秋桃立即应了声“是”,一溜烟跑到马车上翻出了花芊芊的银针。
花芊芊也没闲着,她伸出白白肉肉的柔荑,握住了离渊宽大的手掌,运劲在离渊的合谷穴上按揉,随后,又在风池穴、大椎穴等几处穴位按压了几下。
她静静地半跪在离渊的轮椅边,离渊垂眸恰好瞧见她认真的样子,深如寒潭的眸子里映出眼前人的影子,泛起了点点涟漪。
但在花芊芊望向他的时候,他又很快就扭过了头,没让任何人瞧出半点端倪。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隐在暗处的两个身影在用眼神窃窃私语。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黑衣男子对着面前的人挤眉弄眼,似乎在说:怎么办?要不要出手?
另外一个络腮胡男人却好似没瞧见他的眼神,脸上半分表情也没有。
看阿默没反应,阿多用暗语比划道:表小姐要是伤到了主子该怎么办?她也就是个十六七的姑娘,咋可能治得了爷的病,我在这儿守着,你快去想办法请位大夫来!
阿默仍旧没理他,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
阿多都要急疯了,主子这情况可不好,每次发病都得被扒一层皮。
他也是真服了这位表小姐,不知道主子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一碰到她,主子的病就会加重!
他咬了咬牙,正打算离开,却被阿默揪住了衣领。
“主子未发话,守着!”
房间里,离元邦看着花芊芊揉搓着离渊的手心,急得鼓起了腮帮子。
“芊芊,你行不行!大哥的脸刚才可没这么红!耳朵也没红!我,我还是去请刘大夫吧!”
“二表少爷,你还是听小姐的吧,您没见大表少爷咳得没那么厉害了么!”
一旁的秋桃嘟着嘴,见离元邦一直对自家小姐冷嘲热讽,便忍不住开口为小姐说了句话。
“我们小姐的医术很厉害的!原来在相府,相爷头痛,老爷腿寒,都是我家小姐帮忙医治,我家小姐的医术可不比太医差!”
对秋桃的盲目崇拜,花芊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若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她此刻的医术就是小儿过家家,哪能与太医相提并论。
说来讽刺,前世,她被永宁伯府打残扔到庄子上,竟在庄子里发现了一间密室,屋子里堆满了书籍,其中最多的就是医书。
在庄子上的那几年,她无日无夜地研读那些医书,并用自己的身体试针,终是练出了些许本事。
“秋桃,不要说了,帮我把大表哥抱到床上去!”
说罢,她起身伸出双手就要去捞轮椅上的离渊。
离渊耳根一红,一边咳一边看向离元邦,咬牙道:“你来帮我!”
离元邦没想到离渊居然会相信花芊芊,急道:“大哥,别的事都能惯着她,你的病可不能由她胡闹!”
他知道花芊芊会些三脚猫的医术,可离渊的病是长年的沉疴旧疾,太医都说这些年一定要仔细照看,否则会越来越糟。
他怎能相信花芊芊能医得了离渊!
要是离渊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父亲交代!
听离渊的咳声未歇,花芊芊将手指搭在离渊的手腕上,肉肉的脸庞上露出了格外严肃认真的表情。
“秋桃,去烧热水,让张叔到箱笼里取一匹干净的棉布!”
花芊芊的声音不容质疑,看着这样雷厉风行的花芊芊,房间里的众人都有些意外。
花芊芊见离渊的印堂越来越黑,再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就要去扒离渊的外衣。
离渊眉头跳了跳,俊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虚弱地道:“我自己来。”
花芊芊却板着脸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动,我来!”
她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小奶豹,凶凶萌萌,且不容置疑。
离渊一时间愣了神,衣裳瞬间被花芊芊给扒开了,坦露出了半个胸膛。
大概因为常年的病痛,离渊的身子偏瘦,但并不是枯瘦如柴,非但如此,花芊芊意外的发现离渊的身材是格外的引人入胜。
白皙的皮肤包裹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宽宽的肩膀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花芊芊觉着这具身子竟莫名有些眼熟,她不禁想起了前世逃离庄子的那一晚……
“咳咳咳……”
离渊的咳嗽声让花芊芊回了神,想到自己竟然对着大表哥的身子发呆,她不由红了脸。
她不敢抬头去看离渊,迅速拿来了银针,娴熟地刺进了离渊身上的几处穴位。
待张叔拿来棉布,秋桃也端来了热水,花芊芊将一块已经用热水反复浸泡过的棉布放到离渊嘴边,认真地说道:“咬着它。”
可离渊却是如同神庙里的雕像般地一动未动。
花芊芊也未强求,二话不说将刀尖刺进了离渊的胸口。
“芊芊!”
瞧见花芊芊这番动作,离元邦和离老夫人都傻了,一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房顶上也传来了几声异响,离渊微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那声响才平息。
阿多看见这一幕险些晕了过去,他看着阿默,眼珠子不停的乱转,意思在说:
看吧,看吧,我就说那丫头胡来,完了,完了,主子出了事儿,咋俩都玩完!
阿默好像看懂了阿多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白眼,抿唇静静的守着。
若不是他背上已被汗水打湿,阿多还真以为他完全不在乎主子。
两人都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放任表小姐胡来,但主子不许他们动,他们绝不敢动。
好在,花芊芊的手很稳,割开的伤口也不深,她将刀尖迅速移开,暗红色的血液就顺着离渊的胸口流了出来。
待放出一些黑血,花芊芊才帮离渊处理胸前的伤口。
娇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到离渊的皮肤,让岳渊的双唇抿得越来越紧,那红艳的唇瓣也越发妖美。
这一番折腾,就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疲倦之色。
但瞧着离渊的脸色明显好转,大家藏在眉间的忧色渐渐散去,都不由地松了口气。
阿多瞧见主子竟没有往次发作时那般痛苦,不由挑高了眉头,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睛看向阿默,好像在说: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