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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在山腰隐没,天色也暗了下来。
休整了一日,皇上渐渐从惊惧中缓过了神,便下令留羽衣卫和大理寺继续调查此案,其余人明日清晨返回京都。
虽然此次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但众人仍然心有余悸,事情一日没有查得水落石出,始终一团阴云悬挂在头顶。
这一日,大多数人都缩在自己的房间或者营帐中,期盼能够早一些回到京都。
白素娘更是坐立难安,花芊芊与离元邦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真没想到,花芊芊竟然可以诊出阿邦的病!
若花芊芊可以配出圣药,抑制住阿邦的病,那阿邦岂不是会回到程甄的身边!
白素娘六神无主地想着如何才能留住离元邦的心,无意中瞧见一个人熟悉的身影在外面徘徊。
待看清那人英气中带着几分俏丽的脸时,白素娘的心瞬间沉了一沉。
她提着裙子出了门,走到了那女子的身边,道:“程姑娘?您怎么来了?”
程甄看到白素娘,秀眉也轻轻蹙到了一起,“我……我来找离元邦说几句话。”
“有什么事么?阿邦刚服过药,这会儿可能在休息,程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达。”
程甄冷笑了一声,“怎么,谷夫人如今做了离府的管事不成?拦门传信的事情也揽在身上了!?”
听到谷夫人三个字,白素娘差点没有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谷,是她之前那个男人的姓氏,程甄这是在提醒她,她已经嫁过一次了!
可那又怎样?花芊芊不也是二嫁女,她如今要嫁的还是当朝太子,她为何就不能再嫁阿邦!
“程姑娘误会了,我自是怕阿邦不会想见你,不想你尴尬才要为你传话。”
“他不想见我?在山洞里,不是看得挺高兴的!”程甄忍着怒气,将双手环在胸前。
白素娘想到程甄与离元邦在山洞里共度了一夜,嫉妒得脸都有些扭曲。
“这种事,程姑娘还是不要到处宣扬,毕竟你与阿邦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虽然不计较,但也不想阿邦的名声受损!
莫不是阿邦救了程姑娘,你就想借此机会缠上他?程姑娘,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程甄已经忍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上前狠狠打了白素娘一巴掌。
“你少拿话挤兑我,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外表柔弱无辜,内心无比龌龊的女子!到底谁借机缠上棒槌,你心里没数么?!
你给我传话也不是不行,我行的端做得正,也没必要避开你!
你告诉棒槌,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跟我说清楚到底要与我如何,我在丰禾殿的偏殿等他,我等他两个时辰,若他不来,我便不等了。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我若等不到他,回京后我便与刘队正定亲!”
听到程甄要与别人定亲,白素娘的眼底顿时涌入一抹狂喜。
她之前一直将心思放在阿邦身上,可阿邦是个正人君子,她完全对他无计可施,可若程甄定了亲,即便阿邦的病可以治好,那他也会对程甄死心的!
程甄看着白素娘眼底藏笑,气道:“白素娘,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也就离元邦那边棒槌看不见你的狐狸尾巴!
你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以为对他瞒下此事就可以了,我若等不到他,会再派人过来传信的!”
语落,程甄实在不想再与白素娘多言,沉着脸转身走了。
白素娘望着程甄离去的背影紧紧捏着拳头。
她正欲转身回屋,竟瞧见离元邦走了出来。
“阿邦,你,你怎么出来了!”白素娘担心离元邦听到了程甄的话,紧张地问道。
“我听外面有声音,出来看看,可是大哥有爹爹的线索了?”
“不是……”白素娘摇头道:“是……是程姑娘。”
“程甄?”
离元邦听到程甄的名字,平静的心湖就又开始泛起层层涟漪。
“她,她来做什么?”
白素娘见离元邦不自觉抓紧衣襟的手,心口顿时一堵,缓了口气,才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道:
“没什么,就是问县主在不在,应是来找县主说话的。”
离元邦闻言心底竟然升起一阵失落。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将她往外推的人是他,舍不得她的人也是他。
白素娘看着怔怔发呆的离元邦,走到他面前,温柔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伤得那么重,还是进去歇着吧,有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回过神的离元邦忙地后退了一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素姐……这段时间,真的多谢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说过的,不管我身子如何,我都会安顿好你和小彤。
我会以你亲弟弟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只要开开心心的生活便好,不用时时围着我转。”
离元邦一脸诚挚的看着白素娘,这些话,他其实不止说过一遍了,白素娘每次都说她明白,可他再愚钝,也发现素姐对他所做的一切,有些超越了姐弟之情。
白素娘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瞧我,还把你当孩子一样看,可能是照顾小彤习惯了!”
离元邦听白素娘这般说,这才松了口气。
白素娘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知道阿邦只拿她当姐姐,他还说过要给她购置宅院良田,帮她招婿入赘。
可她不要那些,她只要离元邦陪着她,哪怕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她咬牙维持着脸上的镇定,然后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
离元邦这才瞧见她的脸红肿一片,关切道:“你的脸怎么了?”
白素娘忙道:“没事的,我一直生活在乡下,不太懂得规矩,可能有些冒犯到了程姑娘。
你别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我被打习惯了,着点伤不算什么!”
离元邦听白素娘这般说,又想起她从前过的那些苦日子,不由握拳道:
“她怎能如此任性,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了,我去找她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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