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陆之徽却是反问了一句。
那一瞬间,林安安只觉得怒气更甚于紧张,却是怒极反笑,“你觉得不重要?你为什么会觉得不重要?这件事情关系到林小安的安全问题,也关系到你这个亲生父亲是否及格的问题,你怎么会觉得不重要呢?怎么会呢?”
“那你想要听我说怎样的答案?”
陆之徽依旧语气平淡,感觉真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安安只觉得胸口有一腔怒气快要压不住了,缓了一口气才开口,“不是我想听到怎么样的答案,是你给我怎样的答案,一个真实的答案,你要是事前就知情,那么,很抱歉,林小安的抚养权我一定会重新抢回来。”
“那如果我是事后知道的呢?”陆之徽又问,“那是不是,你要跟我一起回陆园?”
林安安再一次被他气笑了,只是,这一次更多的是觉得荒唐,也不知他是怎么理解的。
“你要是事后知道,我认为,林小安并不适合在陆园生活,毕竟,有一个能在你眼皮底下出手伤害林小安的继母,我不会放心将林小安交给你,不会放心让林小安留在陆园里生活。”
这一下,倒是陆之徽嗤笑了一声,“这个问题看来是真的不重要,不管我是怎样的回答,你都已经决定要从我手上抢走儿子。”
这话,这么说,确实没错,但林安安觉得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一样的,你要是跟布肯琳狼狈为奸,我只能让林小安放弃你,但你要是没能力在布肯琳底下保护好林小安,我只能让林小安放弃陆园。”
前者是抢走抚养权,但后者,林安安可以退一步,只要让林小安远离布肯琳就好,抚养权的就暂时那样了。
见陆之徽不语,林安安又开口,颇有点苦口婆心的感觉,“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才会好一点,等你以后跟布肯琳有了孩子,林小安就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对你们夫妻生活很不利。”
林安安一直都觉得这话没有丝毫的毛病,她一直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番话。
豪门家庭里,向来如此,为了争夺企业继承权,哪一个继母会善待前妻的孩子?更别提像布肯琳这样的人了。
“林安安!”陆之徽一字一句地叫着她的名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更是带着鲜明的怒意。
林安安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发怒,看着陆之徽的眼神,似无辜,又似悲凉,“怎么了?想我这般为前夫着想的前妻,怎么还会有不满的?”
作为前妻这一个角色,林安安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及格的,不纠缠,不打扰,还处处为他们着想,谁能做到这一点!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难不成还要我像以往那般对你纠缠不休?还是要让我变成以往的那个傻子?任由你们欺负?”
林安安情绪激动,但她的脑子是很冷静的,甚至比以往的每一刻都冷静。
“以前我确实傻,明知道你对我无意还一直跟着你,对你造成那么多不好的影响,但这件事情,我也受到惩罚了,所以,我现在不会那么傻了,你怎么就不乐意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陆之徽说这话的时候,眸色明显变成了慌张,是跟他这周身气质完全不符合的情绪。
林安安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听他解释,只是,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情义,也没有半分的信任。
“机场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我也没有跟布肯琳结婚的打算,陆氏的继承人只会是我们的儿子。”
林安安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我累了,我也不是要过来听你说这些话的,只是提前跟你说一下我会怎么做,毕竟,做过半个月不到的夫妻,也算是够尊重你的了。”
林安安想要离开,但被陆之徽拉住了手腕。
“放手。”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无力地说了一句。
陆之徽没放手,看着林安安离去的背影,他是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她已经做好了所有跟他断绝关系的准备了。
她要离开他!
她已经离开他了!
这些想法此刻完全占满了陆之徽的脑海,握着林安安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用力。
直到林安安转过头来,蹙着眉,目光落在陆之徽紧拽着的手腕上,“你看,手腕红了。”
即使被陆之徽拽紧,但依旧能看到依稀的红痕印在林安安白皙的皮肤上。
“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从未有过半分的怜惜。”
陆之徽神色躲闪,但究竟是不是内疚,林安安就不清楚了,也没有精力去深究。
林安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本来我以为,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毕竟只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但似乎,你总觉得我比你低人一等。那我们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以后都不必说了,不必私底下联系什么的,放手吧,我累了。”
林安安看他目光愣愣的,一下子颓然了许多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他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可就算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在过来找陆之徽之前,林安安对他是有内疚的,把自己的脾气收敛起来了,才过来找他的,可结果呢?
算了吧,别再抱有期待了。
“我们的儿子呢?”陆之徽哑声道,双眸仿佛盛着某种浓烈的情绪,又被他极力压抑着。
林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说得格外认真,“你别总是这样说,搞得别人以为我们还没离婚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陆之徽突兀得笑了,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那一双眸子里有夹带着她熟悉的嘲讽,“对我不好?呵呵,不就是因为不方便你跟傅少倾在一起!”
“对。”林安安回答得干脆,不带一丝的犹豫,不带一丝的纠缠。
话音刚落,陆之徽的手就放开了,林安安离开得也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