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就在隔壁,说得很大声:“你看女帝长得美,女人堆里权势普天仅有,眼光也好,运气也不差,出去一趟就能将世上最难搞的两个男人搞到手,还助她不费吹灰之力掌控大权......”
这一长串的赞美之词,云丫丫听着很受用,不像外面那些人,将她批得一文不值。她顿时又有了胃口,正夹起一块鸡腿,就听到那人语气一转,无比痛惜地叹道:“不想竟是个傻子,那么多的郎君她撂在一边,偏去上赶着去讨好这个别有用心的男人......”
“咳咳。”云丫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停地咳嗽。
小二跑来,纳罕道:“客官,这鸡腿是鸡身上最好吃的部位,有什么不妥吗?看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云丫丫一甩鸡腿:“鸡腿离哪最近?”
“鸡屁股啊。”
“对呀,臭气熏天的,能好吃吗?”她直接走了出去,雪潇赶紧付账走人。
又走了一日,有传报说在凤阳郡好像见到云灿灿,她赶了过去,方发现搞错了。几个戏子在排练,画成云灿灿的模样。
云丫丫当场发飙:“不许再扮成她的模样?”
那几个戏子不知她的身份,还据理力争:“你不爱看,大家伙有人爱看。尤其是她怎样从女帝手上将天昭冥给勾搭走了最为精彩。你看女帝宠他,还生了他的孩子,他竟然追着她的方向去了。我们真为女帝不值,这样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
云丫丫心底一空:“你们怎么知道?”
她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她最在意的男人和最痛恨的妹妹如果真的碰到一起会怎样?以他的能耐,还真的能助云灿灿重新夺权。虽然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他的心思她从来就猜不透。
或许他不会杀她,但也再回不到从前。
戏子说道:“我们新招进一个人,他说的。有人打听并描述云灿灿,那人长得跟告示上画像一模一样。当他打听到后就跟着往那个方向去了。”
“把那人叫来。”
不多一会儿,果然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过来。
“你当真见到过画像上的男人?”
那少年有些胆怯,看到哥哥们鼓励的眼神,方才怯怯地回答:“是,我跟着父亲从京城出来,正好就看到他在向一个人问路。因他长得好,我就多看了两眼,也就听到了他在打听一个人。”
“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少年挠挠头,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原来也是个路痴。
“多久的事?”
少年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才道:“有二十多天了。”
这香萝国的男儿是有多缺乏学识,算了半天也没能给个准确的时间,女帝实在无奈:“叫你父亲来。”
谁知那少年“哇”的一声哭出来:“父亲去世了。”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又断了。
也罢。
她当即吩咐下去:“雪潇,传令下去,凡事能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雪潇应诺,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能抓住他者,可以封官进爵,无论男女。”
这个奖励有点大,尤其是对男人。就连木迎也不解地问:“陛下,您找到他会怎样?”
她嗤笑一声:“杀。”
木迎又纳闷:“陛下,听说,主子还刺了您一刀,当时您怎么没下手杀了他?只要手一举,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眼睛一扫,给了他大大的一记冷眼,木迎只得住了嘴。
雪潇叫来当地的郡令,那郡令马上带着大批的护卫赶来,见到云丫丫便拜,还挺有眼色:“不知陛下降临,微臣有失远迎。”
“可有他的消息?”
郡令先是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各处的郡县官兵来往频繁,所有的路口都布有岗哨,每个护卫都紧绷了神经,就连睡觉梦里也都是一个个传达的话,顶头上司每天都在追问,他们每天都要低头接受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能让全国都如此紧张起来,只为了一个人。
郡令汗颜,跪下请罪:“请陛下责罚,臣等无能。”
“你们退下吧!俸禄减半,什么找到他,什么时候恢复。其他郡县也一样。”
“多谢陛下。”郡令擦着冷汗。
一句话就能让郡县最大的官如此心惊胆战,那些戏子们全都吓得跪下,不敢抬头。
太可怕了,原来她就是女帝。他们反思可有说什么话得罪陛下,收拾完郡令,他们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只管他们眼拙,只觉得她穿着华贵,以为是什么富商之女,却没有看穿是女帝。演了一辈子戏,也演过不少次女帝,却有眼不识泰山。
女帝也不跟他们计较,直接起身离开,他们这才瘫软在地。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停下。在经过这么多天的全国搜寻,都没有他的下落,云丫丫有八分肯定他必然不在香萝国了。
眼前这两条路,雪潇道:“一条是通往奉贤国,一条是冒顿国。丘比郡自归属香萝国后,就特意在这新开辟的路,不必再绕远。”
“木迎,你说你主子会去哪?”云丫丫并不急着判定走哪条路,而是将这个问题交给了一直跟随他的木迎,这就是她带着木迎的原因。
“云灿灿是被冒顿国的人带走的,既然主子是去追她的,当然会去冒顿国。”
“是吗?”
云丫丫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木迎,直瞅得他心虚地低下头:“是。”
她吩咐雪潇:“传斥候。”
稍许,两路分别有斥候来报。
“禀陛下,冒顿国老皇帝被太子杀死,后太子又被墨桓王子杀了,现登基为新皇。”
“禀陛下,奉贤国没动静。”
云丫丫招手,让他们回去。
她又问木迎:“自古越是没有动静才越有古怪,你说对不对?”
“......”木迎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云丫丫稍顿,很快果断道,“我们去冒顿国。”
这话一出,惊住其他几位。
雪潇:“陛下,墨桓王子很记仇,他没忘他在后宫中遭受的羞辱。”
木迎:“墨桓王子心狠手辣,您这样太冒险了。您有个好歹,小殿下可怎么办?”
“那去奉贤国?”
“......”木迎语塞,可以回到香萝国皇宫里吗?
云丫丫又是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使她身死,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哪怕现在外戚干政,她相信她的女儿能力不弱于她这个母亲。
她刚要走两步,雪潇“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您真不能去。”
“你们怕我死?我一个独闯奉贤国皇宫时还不是安然无恙,女帝既然君临天下,就不会被一个小小的郎君吓住。”
“可是您怎么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身处险境?”雪潇痛哭流涕,紧紧抱着她的腿。
云丫丫断然否认:“我是为香萝国除一大祸害,我不是为他。张贴告示写他不过是为了迷惑云灿灿而已,让她放松警惕,我跟天昭冥早已恩断义绝,恨不能杀了他解我心头之恨。他只是我的一个郎君而已,不值得我出手,更不值得我犯险。”
“可您骗不了我们,陛下,我们回去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你们以为很懂我吗?如果我在意他,应该去奉贤国,我是女帝,当然是我为了国事而去。做大事者,从来就不会安逸,不管你们如何反对,我心意已决。”
雪潇他们实在无法,只得遵命:“陛下,既如此,我等誓死保护您。”
她再也不想等,直接往冒顿国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