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甘心嫁给一个小小的王爷?论才情、美貌、品性小姐哪点不比梁国来的那位小姐更胜一筹,这太子妃之位本该是小姐的才是”
回太尉府的路上,潇淑云的贴身丫鬟春娟替自家小姐不值。
“潇义云虽眼下嫁给了太子,可太子无权无势,又身染寒疾,活到哪一时还不一定”潇淑云恶狠狠地说道。
“镇北王不但手握兵权,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如今又有我爹背后支持,登上帝位是迟早的事儿。最重要的是他对我死心塌地,这京城除了我没有人再配得上他的皇后。”
话虽如此其实潇淑云还是心有不甘,凭什么她潇义云一来就封公主,可以轻轻松松嫁给太子,自己却要费力谋划,总有一天她要把潇义云踩在脚底!
潇淑云越想越气,回到府中就叫人叫来了厨房管事的厨娘李婆子,她动不了潇义云,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丫头!
潇义云担心碧萝受厨娘欺负,平日厨房李婆子仗着自己是潇淑云远房表舅母,没少克扣义云轩的吃食,不过潇义云不在乎也让院子里的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缺的自己添钱补上就行。现下碧萝落到她们手里,不知道会不会受什么委屈。
半夜潇义云翻进厨娘的住所,却没有找到碧萝。“碧萝~碧萝~”她一边小声呼喊名字一边寻找。
“小姐,我在这儿~”碧萝微弱的声音从伙房传来
“你怎么在这儿”只见碧萝蹲在灶台旁边,今天出门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破烂的粗布麻衣,冻得浑身颤抖,潇义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是谁干的!走,我带你回去”
“别,小姐,碧萝没事儿的,你不要管碧萝,否则老爷会责罚你的”碧萝打着颤儿抓着潇义云的手“小姐,碧萝没用,没能把话传给王爷……”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回去,爹爹若是敢责罚我,我们就回梁国去。他还要逼我嫁给太子,他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女儿。”
潇义云越想越气,脱下外套裹着碧萝就抱着她回自己小院了。平时爹爹偏心潇淑云也就罢了,不过都是些小恩小惠,她潇义云不在乎,可如今竟全不顾自己想法,逼着自己嫁给一个病秧子!
回到小院,潇义云才看到碧萝身上有大大小小渗血的伤痕,自己这么一路抱着她,麻衣摩擦着伤口她竟一声也不吭!“是潇淑云干的!我去找她算账!”
碧萝虽是个丫鬟,可好歹也是两国公主、太尉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若不是潇淑云背后指使,在潇府还没有哪个下人敢把注意打到她身上!
清晨,潇义云刚起床准备去找潇淑云算账,没想到潇淑云倒是带着几个厨房婆子不请自来,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着要她把碧萝交出来。
“潇二小姐,昨儿个厨房丢了个粗使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藏在你院子里了,我们这就领回去,免得惊扰了您。”
“潇二小姐,那丫头可是老爷下令去厨房做事儿的,你难道要忤逆老爷不成!”
………
任凭她们在外如何吆喝,潇义云只管梳妆自己的,还叫管事妈妈王妈偷偷从后门出去端了早餐慢条斯理地吃完。
不一会儿小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圈看戏的小斯丫鬟婆子。
此刻已到晌午,虽已经入春,但早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潇淑云一行人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吃不住了。但外面那么多丫鬟婆子都看着,自己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往后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这么强忍着待在院子里等潇义云出来再给她好看!
门吱呀一声,王妈推开房门,故作惊讶“呀,大小姐怎么在门外站着啊?也不叫下人通报我们小姐一声,奴婢这就禀告我们小姐。不过我们小姐才刚用完早饭,还请大小姐稍候一下”说完就又退回了屋子关上门。
“我们在这里吹冷风,她倒好,竟然在房里吃早饭!你不是厨房管事儿的吗?人家从你地盘把吃食都端走了你还不知道傻等呢!要你们有什么用!”
潇淑云一早听到厨房李婆子告状潇义云偷偷把碧萝接回去了,迫不及待就要来逮她的把柄,这样忤逆犯上的人传出去,不管太子也好镇南王也好,看谁还会娶她!
结果自己饿着肚子吹了一上午的冷风,还被看笑话,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脚踢在贴身丫头春娟小腿上撒气。
“哟,姐姐今儿个怎地有空来我这个小破院子,还带这么多丫鬟婆子,我这个小院又旧又破,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吧”潇义云推门走出来,轻轻皱了皱眉头,又用手在鼻前挥了挥,动作不大,但又能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清。
“废话少说,把那丫头交出来!”潇淑云等了那么久早就没了耐心,全忘了计划的让李婆子出头,自己在一旁顺水推舟,还落个主持公道的好名声。
“我这院子里丫头虽不如姐姐院里丫鬟多,但老的小的新的旧的也有十一二个,不知姐姐一大早来是想讨要哪个不长眼的丫头啊?”潇义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无辜地看着潇淑云。
“好妹妹,你还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房里那个叫碧萝的丫头,擅自以主子的名义行忤逆犯上的事儿,被爹爹罚去厨房做苦役。今儿个一早,张婆子说你昨晚偷偷把那丫头带回去了,来我这儿讨理,我总归是要管的”
潇淑云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上前拉着潇义云的手咧着嘴角假笑,尽量装得大度,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她可不能把苦心经营的贤良淑德的京城第一才女名声毁了。
“你纵容丫头胡作非为要是传出去了,不单单是你忤逆父亲的问题,势必还要落个管教不严的骂名。姐姐只怕到时候毁了你的名声,对你和太子的婚事造成影响,所以这才马不停蹄地来妹妹这儿了,姐姐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好,还望妹妹不要执迷不悟害了自己。”
潇义云抽出手,陪着这个姐姐假惺惺演戏。“姐姐说得是,但你说的‘背着主子胡作非为的丫头‘我这里还真没有,碧萝是奉我之命去修补发钗,怎么说得上胡作非为呢?”
“你撒谎!你叫她去修发钗有什么证据?如果真是去修补发钗她又怎么会被老爷责罚去厨房!”
李婆子刚刚被潇淑云数落一番,心中不快,竟找潇义云出气!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潇义云一巴掌将李婆子骟趴到地上,又看着潇淑云说
“姐姐掌管太尉府这么多年,原来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主子姓李呢”
“要你多嘴!”潇淑云瞪了李婆子一眼,“妹妹说得是,不过李婆子的话不无道理,碧萝被爹爹责罚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而妹妹所说可有人证物证”
“昨晚在碧萝身上搜到的钗子便是证物,那钗子是我在雅丽轩买的,哪成想它雅丽轩竟以次充好,珠穗都掉了一根,姐姐若不信大可拿出钗子查看”
潇义云不紧不慢地走到李婆子面前轻轻俯身“倒是李婆子口口声声说我带走了碧萝可有证据?”
“我…我亲眼所见,我就…就是证人”李婆子昨天确实是亲眼看着潇义云把碧萝带走了才安心睡下的,但看潇义云刚刚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像平常那样任人欺凌,竟有点害怕她,说话都自主地发抖。
“哦~?你当真亲眼所见?是什么时辰什么地点我把碧萝带走的?”潇义云继续追问。
“千真万确!大小姐,奴婢所言没有一字假言,昨晚老爷前脚把碧萝打发过来,后脚二小姐就来伙房把碧萝带走了,还不到子时”李婆子再回忆了一下自己与潇淑云的计谋,想着反正有潇淑云撑腰,斩钉截铁地说道。
潇义云嘴角一闪而过笑意“那就奇怪了,既然昨日你亲眼看见我带走了碧萝,为何不阻止?反而今日又嚷嚷着来要人,你莫不是贼喊捉贼?”
“还有!碧萝是被爹爹发落去厨房做事儿,半夜子时就算我去找她也应该是在厨娘丫鬟的寝卧才是,又怎么会去火房?你作何解释?”
“我…我…”李婆子倒吸一口凉气,哑口无言
潇义云知道李婆子不敢说什么,因为爹爹最恨下人嚼舌根、使坏,她若是想坐实自己擅自带走碧萝的罪名,就得先承认自己对碧萝用了私刑,若被爹爹知道了定不会饶她。潇淑云也不可能亲自下场,所以她们一伙儿只有吃哑巴亏。
不过潇义云可不会这么便宜她们。
“昨日,我确实是把碧萝接回来了,不过不是什么偷偷的,父亲只说暂且将碧萝发落去厨房做事,既然碧萝已经去过了厨房,惩戒也惩戒了,我自然要将我的丫头接回我的院子”潇义云刻意加重了“我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