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岩山此时一脸死色,他意识陈镜并不是来跟他谈生意的。
而是挑衅!
“赵先生,你并不了解这里的状况,没必要硬当出头鸟。”他沉声道。
“并不需要了解,乌托邦从来都不可能为私人所有。”
陈镜坚定的语气无疑是在开门见山,完全展现出他此行的目的。
任岩山深呼吸了一口,按他以往的性格,早就让人将陈镜扔了出去。
但无奈那批麻衣实在过于诱/人,一时间狠不下心来。
他语重心长道:“你的用心我能理解,谁不希望所有人能在岛上安居乐业,但这事并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
任岩山指的自然是其他大地主,整个守望营地是由数个大地主共同主事的,他只是其中一人。
但地上的刘旭心里清楚,任岩山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个。
虽然他不至于一声令下就能开放整个营地,但他的态度绝对能左右战局。
陈镜有些猝不及防,他早该意识到,大地主绝不止一人。
一人好商量,但人一多,他手上的筹码就不够打动人了。
想罢,陈镜决定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毕竟他也不指望自己刚冲/进守望营地,就把这里给开放了。
“原来如此,任爷看来是我鲁莽了,打扰到您了。”
说罢陈镜便要起身告辞,任岩山一看就急了:
“额,那这麻衣买卖?”
“我这买卖是打算做实体经济,需要充足客流量,你营地不开放又哪来的客人?此事再谈吧。”
陈镜摆了摆手便自顾自离开,这话自然也是瞎扯的,纯粹是场面话。
全程不敢说话的曲林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跟了上去。
任岩山冷哼一声,倒不阻拦,但心中已跟陈镜结下梁子。
他绝不允许一黄毛小子在大地主的地盘自出自入,亏自己还将对方视作贵宾!
这时手下进来询问道:“任爷,就这样让那小子走了?要不软禁他,逼他交出那批麻衣?”
任岩山先是眼前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不妥,这样我们最多也就拿到一百套,走不远的,而那小子知道麻衣的来源,长做常有,我们玩不过。”
话虽如此,但不代表他会就这样放过陈镜。
这麻衣的买卖,他要全部拿在手里!
而陈镜一走,最倒霉的莫过于地上的刘旭。
此时他感受到一股煞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刮动。
“刘旭,我看你是真的活腻!”
走出了任岩山的木宅,陈镜才知道这大地主有多腐/败。
这哪里是木宅,压根就是个大木寨,用木头做的城堡!
“还别有一番气派,呵呵。”他讽刺道。
曲林一离开任宅,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那种情况我们两个都可能当场没命你知道吗?”
陈镜自然清楚,这荒岛上并无王法,只有稍微有点实力的人,背地里处理两人根本不成问题。
“放心,任岩山不会动我的,我心里有数。”陈镜平静道。
“我信你个鬼,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跟那人叫板,我看你真是疯了!”
陈镜笑道:“你认真想想,我真的是疯了吗?”
“额……”
曲林一时语止,不由沉默。
其实他倒不是觉得陈镜不可理喻,只是心里急切需要一个解释。
陈镜为什么要开放守望营地?难道就单纯想为了当救世主?
想到这里,曲林不禁自嘲地笑着摇摇头。
不可能!这岛上的人全都尔虞我诈,自私自利,岂会有如此单纯之徒?他如是想道。
陈镜并不知道曲林在想什么,但感觉对方此时只想远离自己。
“我承诺过,你随时可以离开。”他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现在就离开营地。”
曲林唯恐陈镜还会带自己去送人头,当即撒腿就要逃。
不料刚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周围气氛不妥。
大街上人来人往,但似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背后。
这时陈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怕你没机会走出营地了。”
“什么意思?”曲林眉头紧锁。
“那老油条心高气傲,即便不对我出手,他也不会放过你这小喽啰。”
“都怪你把我拖下水了!”
曲林甚是无奈,却又气不出声来。
陈镜无语道:“我可没逼你来,更何况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现在该怎么办!”
“跟着我,是你唯一的活路,任岩山肯定还眼红我手上的麻衣,不会动我。”
曲林眼睛一闭,心里甚是懊恼,只得转过身来。
走近问道:“我再信你一回!那我们现在去哪?”
“快天黑了,这营地里有旅馆吗?”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陈镜尴尬一笑,又道:“那这里就没地方能让我们歇脚?”
“好像有一个地方。”
曲林虽然没有来过营地,但住在附近难免有所听闻。
在街上稍微打听问路,两人便朝营地靠海的方西奔去。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目的地正是张莽先前的大宅子。
陈镜到后没有多想,一看便知这是某位大户人家的豪宅。
只不过此时看到几十号人在里面进进出出,倒是令人费解。
“这是什么地方?确定能住?”他问道。
曲林解释道:“这是附近工人的宿舍,之前听说是奸商张莽的房子,后来资不抵债,盘出去给工人们住了。”
“喔?”陈镜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寻思这世界真奇妙。
这么说来,这是自己栽的树给自己乘凉啊。
他又问道:“这工人宿舍能让我们外人住?”
“放心吧,这些工人/大哥心好得很,只要好声好气说上两句,自然能给你腾出地方。”
“行,那去问问吧。”
说罢,陈镜便领头朝众人走去。
此时的工人正值日夜两班交替之际,所以人员流动较大。
陈镜在门口呼喊了两声也没人理会,只好冒犯而入。
不料刚走两步,便有一个光头壮汉拦在他身前,神情甚是严肃。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曲林笑道:“这位大哥你好,我们两人初到营地,一时间找不到地方落脚,想在这借宿一晚。”
俗话说张手不打笑脸人,一旁的陈镜也含笑在旁。
光头摇了摇头,说道:“宿舍今天住满了,你们找其他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