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哥无声地落泪,心里更痛了。
“是我没用,若不是为了我和妹妹,娘也不用如此辛苦,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二叔赶我们走。”
拍了拍身上见不着的灰尘,站了起来,硬气地道:“这个月的月银拿了没?”
马小哥,双眼还红着,没头没尾地一问,呆滞片刻,机械性地点了点头,“领了,五两银子,再加上奖金分红,一共二十两。”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着用白布包着的银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了。
华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得了,跟本公子走。”
马小哥再次将麻袋扛回到肩上。
迈着沉重地步子,跟着华筝再次往杂货铺而去。
马明坐在杂货铺门口,正准备往烟杆斗里塞烟丝。
阴影遮挡,抬头,却见二人折回,张了张嘴,而后别向一边,像没看到般。
华筝推了马小哥一把,故意道:“当儿子赚了银子给爹娘花是天经地义之事,怎的?还舍不得?”
马小哥反应过来,立即将包着二十两银票的小布包递上前,“二叔,这是这个月的月银,您跟……”
此时,带着病容的妇人掀起了门帘从内堂里出来,见到来人,双眸蓄
泪,模糊了视线。
马明刚想要拒绝,妇人一把上前,将东西推到了他身上,“老爷,小哥儿长大了,能赚银子了,虽然不多,那也是孝顺他爹的,你可不能嫌少。”
华筝一看,这妇人不像一般的无知妇孺,多了些苍桑和阅历,难怪能带着马小哥兄弟逃过一劫。
“娘……”
久违的一声,顿时让妇人缺堤。
华筝也很感动,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马明也没有倔着,也许是内疚自责,也许是真的老了,无儿无女的他,马小哥的孝顺感动了他。
“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赚了
那点,自己就该吃点好的,二叔跟你娘不缺吃的,日后别乱花银子,这银子让你娘给你存着,娶媳妇。”
淡淡地口吻带着作为父亲的期待和关心。
马小哥都快要跪下了,离家三年,有对继父的恨,也有对亲娘的思念。
华筝双眼湿润,难得促成一个错过的家庭归好,有一种成就感和幸福感。
“娘,这是我东家的朋友,叫……”马小哥此时方发现,他并不知道华筝叫什么名。
迟疑之际,华筝自报家门道:“婶子,在下姓李,单名华。”
“李公子,不好意思,让你见怪,妇
人夫家姓马,街坊邻居唤妇人马婶,家里简陋,若不嫌弃入内堂喝杯清茶?”马婶轻轻一笑,还伴着几声咳嗽。
正好,顺便给她看看,也好让马小哥可以安心去做事。
最近京都开的“田园舞纱”铺子可火了,马小哥估今日沐休,否则哪还有空让他瞎逛。
“在下正好有些渴了,劳烦马婶了。”
马明看了眼地上那麻袋种子,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将银子递回,华筝则道:“马叔,马小哥可是在下的朋友,再说这麻袋的种子,确实值这价,说不定将来,在下还能去农司署领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