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心里一沉。
如今师尊飞升,师妹昏迷,宗里一下子就少了两位顶梁柱,实力大大减少。
先不说他们的话是否属实,如果他们要硬来,傲天宗恐怕难有招架之力。
但他作为一宗之主,此时绝不能在弟子面前失了方寸。
“莫慌,你先去召集众弟子,本尊去渐渐那帮人,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
温软午觉醒来后,发了会儿呆。
她总觉得现在的日子有种不真实感。
平淡又幸福。
而她和暮折即将成婚,从此以后白首不相离。
人一旦幸福的好像过了头,就会开始害怕下一刻,将迎来生活的沉重一击。
温软翻了个身,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开始研究上次东方既白给她带来的古籍。
古籍纸页泛黄,年份久远到不可追,上面记载了许多失传已久的秘法。
她看的有点无聊,正要丢开手时,余光中瞥见一行小字,立刻来了兴趣。
那行小字用朱砂所写,红的触目惊心。
她艰难的一字一句看完,大概知道了这是一道有关传送的秘法。
与传统的传送阵不同,这道术法只能传送他人,更为灵活,效果也更加大。
它不需要画阵法,使用时只需要掐诀即可。
甚至不会受任何第三方因素影响,只要使用,就百分百能成功传送。
可为什么这么十全十美的术法没有流传出去,代替传统传送阵呢?
因为它并不是十全十美的。
使用它的代价,是耗尽全身上下所有的灵力和修为。
而且传送的地点还不能确定,只能说会是比目前安全一些。
也就是说,使用它,只能送走别人,自己却会落得个灵力全失的下场。
更惨的是,说不定对手还会趁你病要你命,一拥而上把你咔嚓掉。
“咦——”
温软满脸嫌弃,“这个术法也太脑残了,怪不得没人用过。”
她随意瞥了眼上面的法诀,将书“啪”地合上,伸了个懒腰。
“阿折啊——”
她拖长声调叫了声,“你在干什么呢?快出来和我一起晒太阳啊。”
屋子里却没有传来少年的声音。
“嗯?不在吗?”她有些奇怪,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将韶眉峰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后,她终于能够确定,暮折并不在这上面。
“难不成是我睡午觉的时候去食堂了?”
她挠了挠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下一刻,风从山脚一路吹来,她隐约听见风声里夹杂的山脚的喧闹,不由得驻足凝神细细听去。
修士惊人的耳力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交出魔域奸细暮折!”
“傲天宗若是执意包庇魔族,那便是暮折的一丘之貉!”
“与整个修仙界为敌,你傲天宗果真承受的起吗?!”
……
确定自己在里面听到了“暮折”两个字后,温软脸色一变。
这些天以来,刻意被她忽视的不详的预感在这一刻爆发。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那该死的命运,还是对她和暮折,下手了。
山门外的叫骂一刻不停。
暮折沉默的站在东方既白的身边,透过树木枝叶的缝隙,窥见门外领头的人影。
其中一人身穿道袍,头戴玉冠,雪白的拂尘搭在臂弯,气质很是儒雅。
是天元宗的清平子,修仙界公认的老好人。
只有暮折知道,这个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样正直。
因为就在不久前,清平子曾想在背后置他于死地。
而现在的这一切,也是出自于他的手笔吗?
“暮道友,你也看见了。”
东方既白丢掉了平常吊儿郎当的面具,气压低的吓人。
“如今整个修仙界都齐聚一堂,要我们交出你。”
“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
暮折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只觉得烦躁。
他冷笑一声,“你不必这样假惺惺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无非就是害怕我真的是魔域奸细,不想我拖累了你们傲天宗……”
东方既白打断他带着敌意的呛声,只问道:
“你对师妹可是真心喜欢?”
暮折微微一愣,脸上尖锐的冷笑慢慢化作错愕。
“我不管你是魔族也好人族也罢。”
东方既白紧紧盯着暮折,继续说道:
“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温软,可是真心?”
“……”
暮折站直了身子,不闪不避的回望东方既白,双眸闪动着灼灼的光。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只有阿软,从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东方既白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那就好。”
暮折饶有兴趣的问道:
“外面这些人说我是魔族,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就不怕?”
东方既白沉默一会儿,慢慢说道,“有时候,人比魔可怕。”
他在暮折来之前,就已经出去和那些个掌门长老交涉过,也知道了这些人来势汹汹的原因。
结果可想而知。
暮折是温软的道侣,四舍五入就是傲天宗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把暮折交出去任人宰割。
“不就是打一架吗,真当我傲天宗无人了是吧。”
东方既白咬咬牙,“大不了鱼死网破!”
倏地,一道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谁要你鱼死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