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柔软的大床,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瞳孔微微一缩。
好软……
他在徐家的卧室是杂物间改造的,连床也是被徐家父母淘汰下来有问题的床,只勉强能睡。
住在徐家,他只想尽可能的不去麻烦徐家父母,他们本身已经对他没有多少耐心,若是再烦他们,他害怕被赶出来。
但现在,他更想离开徐家。
墨沉躺在床上,他没有很想睡觉,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被子上睡过去的墨沉猛地睁开眼,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脸上露出慌乱。
他睡过头了!
徐家父母的早餐还没有准备……
墨沉赤着脚冲出房间,一直跑到客厅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这、这不是在徐家!
他昨天已经离开徐家了……
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明瑶回过头,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径直落在他赤着的脚上。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男生里面脚长的最好看的。
明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很快心虚的轻咳了两声,端着做好的早餐出来,“醒啦,可以吃早餐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多弄了几样……”
墨沉视线下移,看到摆放在餐桌上的海鲜粥、三明治、还有鸡蛋灌饼和豆浆时愣了愣。
“姐姐,你做了这么多吗?”他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多饭菜要准备很久……”
明瑶看着一脸感动的他,着实有些迷惑。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外卖吗?
看他眼里都要泛起泪花了,明瑶犹豫了一下没有澄清事实。
明瑶问:“洗漱了吗?”
墨沉下意识的摇头。
这孩子眼神呆呆的,要不是知道这家伙以后会黑化成大反派,明瑶差点都以为他不太聪明。
她无奈道:“那不还赶紧去洗漱,你再磨蹭一会儿早餐都凉了。”
墨沉这才慌忙去洗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
明瑶忍不住扶额,“墨沉,洗手间在那边。”
墨沉捂着被碰疼额头,耳尖悄悄红了。
……
吃早饭时,明瑶被孩子恐怖的食量震惊到了。
她之前点外卖的时候考虑到了墨沉正在长身体,食量或许比她大,所以早餐点的是五人份,没想到墨沉竟然吃掉了整整四人份的早餐!
墨沉虽然吃的快,但吃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少年低垂着头,旁边是盛开的郁金香,少年有些过分白皙的脸在郁金香的衬托下变得耀阳夺目。
明瑶支着下巴,看着他吃。
心里默默算了一下,然后放心了。
她银行卡里的钱,应该够养一个墨沉。
被她灼热的目光盯着,墨沉吃饭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到后来咬了一口三明治嚼了二十几下才咽下去。
他忍不住抬眸。
女人背对着光坐着。
她穿着一身看起来料子很好的丝滑睡衣,因为支着下巴的动作,长袖滑落到手腕处,露出白的亮眼的雪腕。
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中,墨沉目光有些闪躲,把视线移到一边,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他有些无措,连忙低下头说:“姐姐……我吃饱了。”
明瑶“嗯”了一声,心想这孩子总算吃饱了,不然明天她得买四人份的。
墨沉站了起来,伸手就准备收拾桌子,明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手,“你不用做这些。”
她说:“快到时间了,赶紧去学校上课。”
她知道这些动作都是墨沉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徐家,这些事全部必须由他来做。
明瑶忍不住心疼他了。
孩子才多大,怎么能当成保姆对待。
在被明瑶拽住手的一瞬间,墨沉全身上下的肌肉就不听使唤了,他耳尖变得通红,整张脸也泛起红晕。
幸亏他低着头,明瑶没有看见。
他慌乱的应声,“好……我这就去。”
他抓起被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瑶一头雾水:“他还没有迟到呢,怎么跑到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666:【……………】
可不就是有你这个洪水猛“兽”吗?
墨沉离开后,又恢复了满室寂静,666瞥着桌子上一堆碗碟,有些不敢置信,【瑶瑶,这些你都自己洗?】
这不太符合这只凶兽的人设啊。
然而下一秒,666就知道是它多想了。
“6啊,你知不知这个世界有个服务,叫家政服务啊。”
……
半个小时后,穿着制服的家政阿姨准时敲响了明瑶家门。
等两个小时后屋子干净的仿佛被水洗过一般,666暗想。
果然,瑶瑶是不可能崩人设的。
又怂又懒的小凶兽怎么可能做任务就勤快起来。
接下来三天,明瑶整天除了想着怎么投喂墨沉,脑子里几乎没有装半点其他的事。
被他这么投喂,墨沉原本一看就营养不良的脸色变得红润,看着像是个正常人了。
这边,一连三天,徐家父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学校没有打来电话,说明墨沉每天都有去上学,但当初他们为了让墨沉每天能回家做饭,没有让他寄宿,所以这几天墨沉都住在哪里?
徐父和徐母对视一眼,眼中都藏着不悦和算计。
徐父道:“查查他人在哪里。”
徐母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徐父蹙起眉,“想说什么直接说。”
徐母叹了口气,“我们对墨沉是不是太……”
“是你说的。”徐父盯着徐母,“在把墨沉接回家时是你自己先说的不要把墨沉当成儿子,他只是给阿祁献肾脏的人。”
“你现在后悔了?”
徐父语气咄咄逼人,“你后悔了也行,除非你想让阿祁去死。”
说到“阿祁”,徐母脸上的犹豫立刻被狠戾取代,“不!”
“不行,我的阿祁不能有事!”
徐父抓握住徐母的手,“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必须得到墨沉的肾脏,我已经匹配过很多次,墨沉的肾脏是最适合阿祁的。”
“他本来早该死在五年前孤儿院的那场大火里,是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应该还我们这条命。”
“何况只是一个肾脏而已,他不一定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