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顿饭吵吵嚷嚷到了大半夜, 亏得这家居酒屋是老熟人，他们也接待过许多忍者，光是隔音材料就选择了最好的那一款，我们也不必担心制造出来的噪声吵到周围人家。
虽然没有喝酒, 但这种昏黄的氛围却令人产生了些许醉意, 我们于居酒屋门口分离的时候月亮都高挂枝头了。
“止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不过我还要先送琳回去哦！”想着反正都是一个族地的, 一起回去也不错的宇智波带土开口就是一句邀请, 旗木卡卡西想捂他嘴都没来得及。
此时山中井乃被秋道秋人背在背上, 奈良鹿吾走在他身旁对我们道别。
“不用了, 我们……”宇智波止水抬首示意了一下我, “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所以就算啦。”
只有旗木卡卡西知道, 宇智波止水根本就不会回自己家里。
“好啦好啦，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咯。”野原琳一左一右拽着两个同伙就跑了一大段距离。隔得远了，我还是能够听见野原琳畅快的笑声和宇智波带土咋咋唬唬的话语：“慢点啦，慢点啦，琳——”
日向景和肩膀上架着月光忍的一条胳膊，另一边又被日向白川勾住了脖子。
月光忍和日向白川的脸上都挂了彩, 此时还在争吵个不停, 我直接无视了他们扭头就走。
宇智波止水还在和他们道别, 他看见我提步离去又小步跑着跟上了我的步伐。
灯光照耀了前进的道路，又在后方铺洒出交融的影子。
“走吧。”他拽住了我的手腕。
……
我们并不打算直接回家, 至少我现在虽然身体很累但精神还是有些亢奋。
没有想过再一次踏上火影岩居然是这个时候。
脱下羽织垫在了地面上, 我同宇智波止水坐在了这个木叶最高点。
由火影岩能把木叶的一切尽收眼底，我观察着各个街道的规划, 看来即便是开启了战争, 大家的生活也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主街两旁是商业设施, 而规划也更为清晰，在灯光的照耀下能清晰地辩明出哪里是商业用地哪里又是平民住宅区。当然各大家族的族地也是有规划的，不过和从前零零散散的分布比起来，现在要更为规整，且半融入进整个木叶了。
我和止水肩并着肩坐在一起，披了一件他的外套。
天空不甚明朗，厚重的云层遮住了点点繁星，由于已入深夜耳边也只有风声在呢喃。
远处一片漆黑的是千手的所在处，唯一的那盏灯似乎是老头子给我留的。
我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一松懈整个人靠在了止水的身上。
“怎么了？累了吗？”他微微偏头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呢，倒是止水你这么晚陪我过来没事吗。”
他失笑了一下：“这种马后炮有什么意思呀，要是真的介意就不会陪你过来了。”
确实如此，那我就干脆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当关闭一种感官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会格外敏锐。
我本是想放松心神让自己忘却那种战争带来的焦虑，却没想到意外捕捉到了其他声音。
手腕一转便出现一枚手里剑，对准了我感知到异常的角落投掷而去。
宇智波止水尚未发现那个异常，但也敏锐地抬起头：“怎么了？辉夜？”他想也没想就打开了写轮眼。
我迟疑了一下，又仔细感知了一番才回答了他：“没有，就是感觉刚刚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又顺着手里剑的痕迹往小树林里走去，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我明明在这里感觉到了什么。”我蹲下身捡起了之前投掷出去的那枚手里剑，可这里除了手里剑便什么都没有了。
宇智波止水在旁边转悠了一圈，也什么都没发现。
“应该不是错觉。”止水总结道。
就依照我们这种战场上刚下来的敏锐感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唯一的可能性是只有对方躲得够快。
“可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呢？”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呢喃，却怎么也没法得到一个可信的结果。
就凭借对方能毫无察觉地接近我们就足以令人心生警惕，而这件事也需要同三代目报告一下。
我们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扰三代目火影，决定明日一早再去火影楼。
不过就算在回程的路上我依旧在回想刚才的意外，可多年沉浸在打打杀杀里的直觉告诉我那并非是什么错觉。
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绝？以对方的能力的确是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潜入木叶，莫非是因为目标的宇智波带土没有在那场战役里死亡所以这才盯上了止水吗？
这可不行。
……
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千手娄风的住宅，我和宇智波止水一个翻身接连窜入了大院。
女仆姐姐给我们放好了洗澡水，她知道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泡澡，当踏入浴室的时候水温还是略微炙热的。
这是我喜欢的温度。
将全身浸泡在热水里，疏松筋骨祛除连年的疲倦，女仆姐姐似乎又撒了点柚子皮，一股属于柑橘类的清香弥漫于空气中。
长舒了一口气，却逐渐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我是真的回来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个梦呢？
打破了这种沉思的是门外的宇智波止水，他敲着门提醒我不要泡太长时间。
我应了一声，从水中哗啦站了起来，又拿过一旁的浴巾擦拭干净。
镜中是属于少女的纤细身影，已经开始抽条看样子长到一米六五不成问题。
胸部微微隆起，小臂柔软没有多少肌肉，配合那张眼下带着青乌的冷淡面孔，光看表面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谁知道这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凶星”呢。
我套上睡裙，毛巾盖在头顶吸着水，就指望着止水等等用火遁帮我把头发烘干了。
头发长就是这点不好。
我嘟囔了一句，并开始思考要不明天去把头发剪了吧。
“辉夜！你快出来！下雪了！”
……
换了件较厚的衣服，我才拉开了走廊上的移门。
这几年老头子身体变差了许多，为了防止见风特意在走廊上也加装了门。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拢着肩膀上的厚外套这才看向院内那个正试图堆雪人玩的宇智波止水。
雪似乎是等我们回到家了以后才下的，纷纷扰扰从天而降，地面上已经积攒了薄薄一层积雪。
我对于堆雪人没什么兴趣，反而是止水一脸惊喜地在那儿忙活。
他也不会强求我去做不愿意的事，而我坐在这里看他忙来忙去就已经满足了。
当宇智波止水捧着手心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捧着茶杯喝着热茶。
晚上吃的有点撑，虽然开始犯困但也不至于到了倒头就睡的程度。
“辉夜！你看！”他献宝似的张开了手。
少年的掌心里藏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眼珠子是用黑色的果实做的，耳朵是翠绿色的纤长的树叶，活灵活现的。
他把小兔子放在我们两人的中间，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
宇智波止水的身上还带着些许雪水的清新气味，随着身体的舒展，那股运动过后的热浪也随之抵达的耳畔，将冰凉的耳垂晕染地发烫。
“你说，战争结束了，我们又会做些什么呢？”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
“战后的修建，修养，以及各种复兴工作，还是很多的。”
战争结束，我们这支大队也会顺应解散。料想依照战功至少也能捞一个特别上忍做做，那这类工作也过于大材小用了一些。
依照目前的资历来看，也只有各类A级乃至S级任务才能给工作履历上继续添金，可这类任务危险度高且数量少，也不是那么容易争取而来的。虽然这些年也攒了不少补助金和奖金，不过钱总有用完的时候，而依照战后普遍略萧条的经济看来也不用指望接取高额的任务。
哎。
我叹出了一口气。
看来还需要多多拓展赚钱的线路才是。
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算了。”我轻易地做下了这个决定，“好止水帮帮我吧，明天早上的活动全部取消，我要好好补眠。”
就算是三代目亲自过来……不，这个还是得给点面子的，那就算是纲手老师亲自过来我也不会起来的那种程度好了。
脑子刚冒出了这个想法，无法抑制的睡意便如涛涛江水般汹涌袭来，我甚至连句“晚安”都还没说出口就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宇智波止水手忙脚乱地搂住了人，防止对方脑袋磕到一旁的木梁上，不过看着那副疲倦的面容，就算是撞上去也不会苏醒的模样。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又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把人放在了床上。
女仆姐姐每天都有把房间打扫干净的习惯，因此所有的被褥都是可以直接躺下去的。
屋内用了暖气，直接开门就是一股暖流涌出，就连被窝也都是暖的。
他把人放在了床上，又小心翼翼掖了掖被角。
“晚安，辉夜。”
晚安，止水。
我呢喃着似乎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