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WSB亚洲区选拔赛已快接近尾声。
选拔赛最后一场,也是竞争最为激烈残酷的一场,根据抽选的安排,定在日本东京,这座人口超过千万的特大城市举行。
粘糕在阿板的陪同下,搭乘新干线来到比赛前的滑板联盟日本分会场完成选手信息录入。
“粘糕选手,恭喜您完成信息登记,请问您是否现在就要参与分组?”在前厅负责接待事宜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进行确认。
与之前的比赛不同,东京赛区是城市刷街战的舞台,组织和维持现场秩序的难度不小,所以四支小组将会安排在不同时段不同街区进行较量,减少对居民生活影响的同时,对于滑手,自由选择的权利也更多一些。
“等我们再确认一下……”
“现在录入吧。”
阿板和粘糕同时说话,服务生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再做做赛前计划。”
“这些天你和灵珑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相比阿板的谨慎,粘糕显得相当放松,连续两个小场以头名出线,令他此刻状态很好:“别太担心,enjoythematch。”
自信对于一个滑手来说,是不可缺少的,粘糕这么说,阿板也没再坚持。
录入参赛信息后,直接匹配未满员的队伍。荧屏上出现了一张曲折的街道图,左上角用日文标注着:
「09.27(火曜日)/东京都港区东京塔-户田町火车博物馆。」
汉化版电子地图同步传送到了粘糕的邮箱,距离27日还有三天,可以用来熟悉场地和进行动作设计。
三天时间,多少有些赶。
阿板看着B组已注册的三人名单,除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亚选手外,另一个则是粘糕的老对手——芒。
“不知道最后一人会是谁。”这种不确定让阿板心里总有些没底。
“不论是谁,我们都会赢下来。”粘糕注意到汉化版地图左上角的小字提示:如需实地训练,请于凌晨0点-5点时段使用。
看来夜训是不可避免了啊。
凌晨时分,璀璨的东京塔灯光已经熄灭,三百多米高的红白建筑物此刻只剩下躯干无言指向天空。
四周并没有变得静悄悄,这里不约而同地聚集了多位晋级滑手前来试场,以及三三两两赶来围观的滑板爱好者。
一辆黑绿色SUV驶来,上面贴的粘糕全身像在灯光下发亮,不用说,来的是粘糕和他的技术教练阿板。
粘糕跳下车,宽敞干净的街道两旁,站满了发型穿着各异的人类与Ollie星人,他们或站或立,手中脚下是形式各异的滑板。
打眼观瞧,大小鱼板、双翘长板还有改造的多轮滑板、Ollie合金滑板、电滑板……琳琅满目,几乎涵盖了所有板型。
“真不亏是蓝星上滑板最盛行的国度。”粘糕忍不住赞叹:“氛围真好。”
“可不是。”阿板笑了:“当初在Ollie星球也有不少来自日本的星际滑手来挑战呢。”
在阿板的回忆里,一个个早已轮廓模糊,但年轻气盛的日本滑手身影依次闪过,其中一个技术最为厉害的家伙,身着宽松的青色和服、左侧前胸佩戴着一只金色的徽标——一支凋零的樱花枝。
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找到相似的身影,亦或是蛛丝马迹,但并没有发现。
可能早就退役了吧。阿板回忆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不过十六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退役了也很正常。
“阿板,我们也开始吧。”看着自发组织起来的滑手队伍,粘糕跃跃欲试。
两人眼神碰撞,相视一笑,踩着滑板加入了其中。
“第一遍我们先跑一次全程,放轻松,做你下意识最想做的动作就好,不要犹豫。”阿板低沉的声音在粘糕身后响起。
夜晚的风吹拂过粘糕,周身萦绕着细微的气流,这种变化自然没逃过阿板的眼睛,他了解Ollie星球南方的羊驼族,他们的滑手天生就有着这种与风的“亲和力”。
对于风,这种奇妙气流的掌控天赋作用下,粘糕有着极强的平衡、控板能力,同时在街头赛上,气流有时会比眼睛带来更多可靠信息。
地图过半,前面出现了一段20级长长的阶梯,可以选择从左中右三处的扶手栏杆上过杆,当然如果足够自信,也可以尝试直接飞跃而下。
直接过杆对于这个级别的滑手来说不算太难,只是中间有一处两三米的中断,将栏杆一分为二——在滑行途中,滑手需要快速处理并完成加速起跳到第二段栏杆上。
粘糕带板起跳,控制住平衡,屈膝腰部以上微微向前呈现弓状,一个简单的BoardSlide,完美滑过涂了蜡的扶杆。
在第一段滑梯落地的瞬间,粘糕的身体迅速切换为侧身,一次蹬地后,轻轻点板Ollie跃起,姿势转换为50-50,身子在板子上微微摇晃。
乍一看像是没站稳,其实这是粘糕的表演,重心由上而下,带动滑板,做着有规律的板上动作。
15分刚过一点,粘糕抵达了终点——户田町火车博物馆。
“怎么样阿板?”粘糕点脚收板,阿板带着GoPro相机随后赶到。
作为第一次试场地,粘糕的表现,在阿板看来已经发挥的很好了,这让他这个技术指导也多了几分把握,“动作还行,难度上再编排一下就完美了……”
就在这时,粘糕的手机响了,是灵珑打来的视频通话。
作为粘糕的投资人,这段时间灵珑为他们提供了很多支持和帮助,这一次半夜打电话来,显然是有要紧事情。
接起电话,灵珑出现,身后是她黑白布局的办公室:“粘糕,明天一早马上去更换一个小组。”
阿板和粘糕听到这话都是一愣,“出什么事了?”
灵珑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们收到消息,B组在刚刚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人的注册,是上届WSB冠军芥末,我们做了几次评估,夺得前二名,保证出线的概率过低。”
阿板听完没有立即出声,他明白灵珑这通电话打来,也是想征求他们的意思,一方面作为技术指导,他完全理解投资人的顾虑,但作为一个前职业滑手,要求滑手避战,对于滑手的自信来说,其实是个打击。
阿板看向粘糕,无论如何,都要尊重粘糕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顾虑。”粘糕抬起头,语气平静而又有力:“我会赢下比赛的。”
“粘糕……”灵珑似乎还有话想说。
“就听他的吧。”阿板扯起嘴角笑笑,替两人打破尴尬:“粘糕你是了解的,多信任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