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寒冬将要过去,初春开始慢慢来到。眼看着肚子上的肥肉疯长得带劲,星姝没事就去花园里溜达溜达,每每此时总是不由得感慨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同。虽然早已饱览过自然的瑰丽与壮美,黄府的园林风景之美丽雅致,仍深深震撼到了她,不觉赞叹这里的美轮美奂。
不必谈小桥流水的古韵别致,单是那些个形态各异的植被在春意料峭中争奇斗艳,尽显一番别样的滋味。因有专人照料伺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别外面的开得早些艳些。
话说那日,星姝正瞅着一株不知名树上的花团发呆,一个温润的声音飘了过来:“原来姑娘喜欢紫玉兰。”星姝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男子眉眼细长,目光很是温暖。
“请恕小人贸然打扰姑娘,在下是园中的花匠清宁,专门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若是姑娘喜欢这紫玉兰,我可以为姑娘攀折下几支长势好的,姑娘可以待会房中插在花瓶,便可日日看着了。”
“不必劳烦了。”星姝说道:“我既爱这花,正是这些花朵自由绽放的姿态吸引了我,又怎能忍心亲手扼杀她们。”说到这里,星姝不由得想起自己被熏凛控制,身为笼中鸟的困境,神色顿时有些黯然。
“看来是我多嘴惹得姑娘不高兴了,破坏了姑娘赏花的兴致,清宁向姑娘赔罪了。”
“不必如此,这本就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心伤罢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个院子好美,很有生气。”
“是啊,这是老爷生前最爱的金园,全是老爷从各地搜楼来来的珍稀花草,为了保证院内鲜花四季常开,让流水经年不冻,没少费了心思巧力。没想到如今是物是人非,让看着伤心。”清宁脸上露出悲戚之情。
“看来你对老爷感情很深?”
“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想当初我从乡下来城里,毫无手艺,为了能有口饭吃,只能是从山上挖点草木下来卖点钱。是老爷看我可怜,让我进府做花匠。”清宁忆起往事,不免又是一番悲切。
他接着说道:“我听府里人说了,是姑娘射杀了恶狼,救了小姐,替老爷报了仇。话说,当日我也在寻找蕊嫣小姐的队伍里。当时人多,姑娘自是没有注意到我。但是,在帮着大家抬狼的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一直想等见到姑娘,与姑娘说道说道。”
说着,清宁从怀里掏出一块卷着的粗布手帕,打开后,只见里面包着一块不大的干皮,上面还留有几撮动物的毛,他递向星姝,说:“姑娘请看,这是我当时在死狼附近发现的。”
“死狼身边出现小块的狼皮狼毛有什么奇怪之处么,?从狼身上脱落的而已。”
“姑娘您请细看,那匹狼当时是被姑娘射杀不久,皮毛新鲜甚至会有些湿。而这个,明显是从一张干狼皮上脱落的。也就是说被发现的时候,拥有这撮皮毛的狼已经死了很久了。”
星姝的心里顿时一震,心想莫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但她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让面部表情看起来较为自然,说道:“那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
“在下认为,姑娘射杀的恶狼或许只是替罪狼,真正杀死老爷的不是狼,而是披着狼皮的人!”
此话一出,星姝明显感到自己的脸出现了小小的抽搐,心说大事不妙。她故作镇静,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趣的理论。但你这不过是推测而已,区区一小块动物毛皮而已,有多种可能出现在那里。当时我看见那匹恶狼时,它嘴里正拖着小姐,错不了。”
“这我倒真没想过,也许是我多想了。我师傅也常骂我听书听多了,每每胡说八道都会被他老人家一顿胖揍。我的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清宁倒是没有继续穷追不舍,反而摆出一副理论没有得到认可的失望劲儿。
离开金园,星姝的大脑一直飞速地运转着,她不知道这个清宁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通过一块小小的毛皮,就能看穿熏凛天衣无缝的计划。究竟这个人真是个歪打正着的听书呆子,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她一时难辨真伪。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去查清这个清宁的底细,及早除掉,以绝后患。
好在现在他的手上只有一撮狼毛,任谁能凭这牵强的证据就相信一个区区花匠的话?但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黄府里,星姝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心思缜密的黄夫人听到了风言风语,后果不堪设想。
事不宜迟,星姝觉得有必要立马向熏凛传出情报。她快速折回到房中,为鹦鹉换上水,对着鹦鹉叽叽咕咕逗玩了一番,然后把鹦鹉笼子挂到走廊上,打开笼门让鹦鹉飞走了。
“星姝姑娘又在放鹦鹉出去遛呢?”打扫的丫鬟讨好地问道。
“是啊,每天都得遛遛这个小家伙,这样才能欢实么!”星姝笑着回到。
晚饭过后,鹦鹉像往常一样飞回笼中。星姝收起鸟笼,给鹦鹉喂了点黄米。鹦鹉边啄米边发出几声怪叫,星姝顿时了然于心。这是鹦鹉传回的暗号:今晚刺杀开始。
原来这只所谓随手捡回来的鹦鹉,并非星姝消遣的玩物,而是熏凛特意遣人送来的。经过特殊训练之后,这只鹦鹉对于暗语有极高的记忆能力,只需听人发出几遍声音,便能丝毫不差的模仿出来,用于星姝与熏凛安插在黄府内的探子传递情报,从而降低星姝暴露的危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