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姝一袭白衣跪在闹市的中央,不住地伏在白布覆盖着的尸首上泣不成声,眼泪如同断了线地珠子般掉个不停,哭到悲痛之时,竟几次险些昏死过去,其状很是可怜凄惨。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这老套的桥段,星姝不知在电视剧里看过多少遍了,各项要点把握的死死的。气氛嘛,总是要靠烘托的。
“哥哥呀,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撒手走了呀,你倒是好了,无牵无挂地去地下见父母双亲。可让妹妹我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在这世上独活呀?”这边星姝哭得要死要活,那边一波一波的人闻声聚拢过来,真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来古往今来,大家都能瞬间吃瓜群众附体,星姝心里不禁感慨道。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街边的老太太们也开始嚼起了舌根子。
“哎,听说了没,这兄妹俩可真苦命啊,在这里摆摊有些日子了,多惹人怜爱的俩孩子啊!”
“是啊,我听说兄妹俩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就靠在山上打打猎,卖点兽皮兽骨山货的讨生活。命苦啊!”
“就是,就是,死了的这个小伙可勤快了,眼里有活,人心眼儿也好,前几天看我腿脚不便,还帮我往家提东西来着。”
“对,对,也照顾过我呢,我买虎骨泡酒,小伙子还多给了二钱。可实在了,是个好心眼的年轻人。”
“说来,真是可惜呢,不过猎人跟猛兽打交道,危险的很呢!”
“你听说了没,听说是只野狼夜里袭击了这当哥哥的,妹妹躲在庙里才保住一命。”
“我也听说了,说是只有一只眼发光,怪瘆人的呢。”
“你这保不保准,我怎么听说是只老虎?”
“老虎,你可拉倒吧。咱这多少辈人没见过老虎了。得是野狼。不过话说回,城郊破庙本身就不安全,不是说二十年前那里死过一对夫妻么,也就是他们外地人敢住,咱们当地人谁敢靠近啊!”
人群里,加入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话题也越扯越远。星姝心想,看来熏凛摆这几天摊没白练,混个脸熟不说,还给他自己积累了不少人气么。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里长带着仵作匆匆赶来了。眼见他们来了,人群自觉闪出一条细长的小道。到了跟前,仵作缓缓掀开白布,人群里立刻传出一阵骚动,混着几声惊奇的感叹声,也有人慌忙捂小孩子的眼睛。
“这人死得太惨了。”里长这边也半捂着眼睛说道。仵作细细地检验了伤口,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思忖了一番,说道:“看着样子是被狼咬死的没跑,你看着一截被啃光的腿,上面分明有狼的齿痕。”
既然有了结论,里长立刻挺了挺腰杆,语气严肃地安抚星姝到:“姑娘,发生这种意外请节哀顺变吧。既然令兄不在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要替哥哥报仇,定要让那匹恶狼血债血偿!”
“姑娘,按年龄老朽也算是你的长辈,就容我在这里就倚老卖老。孩子,你现在就孤零零一个人,就别再做猎手了。,听我一句劝,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你哥哥若泉下有知,也会安心些的。”
星姝假意思索,随后说道:“劳烦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婶,我兄妹二人本就是来宝地卖些兽皮山货,多得各位乡亲父老关照,带来的这车货物已经售出大半,没想到竟遭此番无端横祸,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无能为力,之得是将剩余的货全部低价售卖,先弄点银两葬了我哥哥要紧。”说着,她垂下头用袖口沾了沾眼角的泪水。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瞬时就起了效力,人群中立马传出同情的叹息声,心软的女人们开始抹起眼泪。于是乎众人纷纷解囊,不一会儿,星姝的货就出手了大半。
星姝感激地给众人跪下,不住地磕头,又是引发了众人一阵同情。就在这时,有人走到星姝面前,一把将星姝她搀扶起来,说道:“我随身带的钱财不多,这对珍珠耳环就送你,聊表心意吧。”这人说话间便将一副精美的耳环摘下递到她手中,掂起来颇有些分量。
星姝定睛一看,眼前赠与耳环的这名女子身着火红的衣裙,两眼清澈似水,眉峰处露着一份英气,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声音又似银铃般悦耳动听,心说,天下竟有如此动人的女子,堪比当红影星。
星姝立即对这位美女报以深深的感激之情,女子并未久留,随即离去了。目送美女远去,星姝心底涌上一阵淡淡的感觉,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神范儿吧。
处理完这些货物,拢起货款。星姝便雇人把哥哥埋葬了,简单的仪式之后。她只身再次返回到破庙之中。
“怎么样,妹妹,今天的大戏演出得还算顺利吗?”躲在佛像后面的熏凛现身了,笑盈盈地说道,满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还好吧。”星姝冷冰冰挤出几个字。
“你既已见到炎公主了,对此人感觉如何?”
“炎公主?我并未见到这位公主?今天围着的不过是些极普通之人”星姝答道,心想自己何曾见到过什么公主,但随即脑子里立马蹦出了那位红衣女子,便问到:“难道是那位红衣女子,怪不得如此气宇非凡。这,难道是熏大人你早就安排好了的?你又怎么会知道炎公主会出现。”
“你果真是个榆木疙瘩,除了一身功夫尚且能入得了眼。凡事要动动脑子啊。”熏凛话语里满是鄙夷,说道:“线人早就通知我炎公主今天微服出巡的路线,所以我才派你去演了这出好戏给她看看啊!既然开胃菜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大餐了。今晚可够你我忙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