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吻的呼吸不过来。
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让她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肆意地掠夺她的呼吸。
漫长的一个吻,是随着厌别双手中攥着的剑没拿稳掉在地上,碰击到石头发出响亮的一声,才结束。
酥酥听见动静,伸手推了推重渊。
或者说,少年玄厉。
艳丽的少年不满足地咬了咬她的下唇,哼哼唧唧地很不想松开她,直到身后的人又十分虚弱的咳了那么几声,他才十分不爽地松开了酥酥。
“刚刚怎么不见你伤的这么重?”
重渊本尊在后面站着,抱着臂冷眼看着捂着胸口咳嗽的厌别双。
厌别双没理他,似乎很不舒服,眉心紧皱着,又咳了那么几声。
酥酥这一次推开了玄厉,担忧地目光落向厌别双。
在二师兄去往沙漠分开后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二师兄了,还甚是想念。
“二师兄。”
酥酥发现厌别双的面色有些苍白,满怀关切。
“受伤了吗?”
她对这里的危险也重新有了考量。在她的记忆中二师兄的实力超群。从来不会在对人对阵上落过下风。福枣林能让二师兄受伤,且让他如此难受,想来里面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厌别双打量了一眼自家小师妹。阔别几个月,她如今看着比以前要成熟一点,弥漫在她周身的灵气也十分浓郁,尤其是她的存在让此处阴暗生物都悄然退散,已然与他记忆中的小师妹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无时无刻不在成长。
所有的磨砺都将成为她一步一步走向巅峰的台阶。
“一点小伤,不碍事。”
厌别双说是这么说的。
他伤的也不重,不过是刚刚看有的人太过得意,实在是无法忍耐。
几个月的时间,小师妹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厌别双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知道那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刺眼,刺的他嗓子疼,忍不住咳嗽。
赤极殿殿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会弄出一个化形来,若小师妹有半点不情愿,他高低也得和重渊打一架。
可是……
小师妹似乎没有勉强,甚至在看见那变化出来的少年人形时,还是有几分欣喜的。
这份欣喜让他保持了沉默,紧紧攥着剑别过头去,却忍不住伤口发痒,难受地咳。
酥酥不确定真的是不是小伤,但是师兄这么说,她也不好多问。
只是将那见到二师兄的一点欣喜藏了起来。
“你们出来了,那我们走吧。”
酥酥这一趟进来福枣林就是为了寻找重渊和二师兄。既然已经寻到了他二人现在得赶紧离开,最好的话,她还是要去一趟洪大人那里。
艳丽的少年傀儡像是个无骨的主儿,整个人靠在酥酥的背上。也亏他还是个少年体型。倒也还算轻巧。
“你要去哪里带上我。”
酥酥抬眸看向玄厉,抿唇轻笑。
“好呀。”
她也不知道重渊放出玄厉能有多久,她还是和傀儡少年很亲昵的,想多见一见他。
从福枣林出来的时候,酥酥看见被她留下的钟秦宣。
钟秦宣倒是聪明,老老实实待在苏苏画给他的范围之内抱着臂靠着树。小脸还有些得瑟。
到底是得到了不少的保护,这会儿哪怕有十个修士想要对他动手,只怕还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把自己灵气用完,都碰不到他一根手指头。
钟秦宣一个哈欠打完一回头,好家伙,进去的是一个人,出来的是四个人。
这里面有刚刚进去的小仙女,还有他见过的惹不起的重渊,以及一个被他骗进去的青年。
至于另外一个几乎趴在酥酥身上的美艳少年,钟秦宣怎么看怎么眼熟,而后他恍然大悟。
“玄厉小哥吧?”
少年玄厉瞥了眼钟秦宣,勉勉强强扬了扬下巴。
“眼力不错,还认得本座。”
钟秦宣笑得眯起眼拱了拱手。
“这哪能不认识您啊。”
而后勉强对厌别双也呵呵一笑。
“这位小哥儿,刚刚我记错了,小仙女在福枣林外,是玄厉大人进去了。”
厌别双在福枣林之中走了一遭,只遇上了重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甚至知道钟秦宣是谁,之前听酥酥提起过,这次寻到王都来,才会直接找了他去。虽然被戏弄了,但眼下他和小师妹似乎是一个阵营的,索性没发作他。
“嗯,我找到她就好。”
厌别双问道“小师妹,你如今下榻在何处?”
酥酥说道“在西郊一个客栈。但是我现在去不得。我要去找洪大人。”
她知道重渊和二师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有些愁眉。
“如今就缺了魔族的一味雪骨,就能给洪大人制出丹药了。缺了这味药,我就只能想点别的办法。想不出办法以前,我得在那儿守着洪大人。”
当初洪大人展开双翼庇护她,如今也到了她守护洪大人安危的时候。
她话音刚落,厌别双眉头一挑起。
“你说的雪骨,可是魔族极寒之地的骨树?”
酥酥一愣。
“二师兄知道?”
说是雪骨,实际上是魔族的恶寒之处的独有树种。骨树。
说是叫骨树,实际上不过是魔族不少受刑而死的有罪者被挂在树上示众,久而久之化作白骨,骨生长于树,形成了骨树。
这也算得上唯一一个在死去还有生机的骨头了。
也因此极其适合拿来给洪大人入药。
厌别双嘴角一勾。
“巧了,我这里有。”
厌别双在魔族几个月中,偶然之间也去往了极寒之地。那里有着极其恶劣的气候,也有着极其恶劣难以对付的魔族,他为了拿到东西也算是在魔族经历了不少厮杀。
收获到了一些战利品也很正常。
而这雪骨就是他顺手拿到的。
酥酥眼睛一亮。
二师兄居然有雪骨!洪大人有救了!
当下不再多谈,一行人立刻前往洪大人的住宅。
此刻已经是深夜,月露半空,星稀黯然,不少人家户早就熄了灯进入夜乡。唯独洪家的主院还留了盏灯。
酥酥之前的药材也都准备齐全了。
他也不问二师兄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雪骨,先跟二师兄借了来,直接入药。
小炼丹炉再次开炉。
炼丹时,周围只可以留下护法的人。厌别双和钟秦宣自觉退出房中。
厌别双单手提着剑,站在廊下,听见身后房中炼丹炉的动静,倒是不知小师妹是从何时学会的炼丹。仔细想来,小师妹的进步入神,却很少有是师门教的。也许小师妹从一开始,就有着属于她的实力。
她在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厌别双凝视着空中那一轮月牙弯,吐出一口浊气。强制自己不要东想西想。
至少这一刻,她还是荆门弟子,还是他的小师妹。
足够了。
酥酥炼丹,重渊在侧护法。
酥酥能会的,能练过的丹药等级都算是高的,但是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练仙级丹。
此丹药可不是好炼的。
酥酥手中结印,屏息凝神催动炉火,炼丹炉外,淡青色的幽火不断。
酥酥盘腿坐在小榻上,桌上还留有半盏灯。
灯光烛火微微晃动。
重渊坐在酥酥的身侧,时刻观察着她的灵气动向,为她护法。
少年玄厉坐在桌边,单手托腮,安安静静看着闭眸炼丹的酥酥。
隔着一间房外,厌别双提着剑在窗外等待。
钟秦宣到底是凡人,熬夜到了寅时过半,整个人已经困得趴在地台上。险些睡着滚到了厌别双的脚边。
厌别双是一个对外人淡漠的人,他直接挪开脚,任由钟秦宣顺着台阶滚了个圈栽倒下去,甚至没有垂眸看一眼,抱着剑听着房中的动静。
炼丹炉中似乎有烈火与风的纠缠呼啸,在他身后,隔着一扇窗,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在不停的涌出。
酥酥能察觉到房间中的气温在不断升高。
她闭着眸并未采取动作,而是加注了更多的灵气来催动炼丹炉。
无妨,她能忍。
她能忍,重渊自然也能忍。
唯一不能忍的是少年玄厉。
到底是不耐烦这种热浪,为了多看酥酥一眼,强行留在房中盯着她看了一夜,在天明十分,消失在一团黑雾之中。
酥酥这一炉丹,炼了足足一天一夜。
次日深夜,炼丹炉的上空乍然迸发出一道紫色的光芒,而后紫色愈发的浅,几乎靠近金色。
这股金光也不过瞬息消失。
金光散去,炉火熄灭。
酥酥睁开眼。
在她的眼前,小小的炼丹炉已经停下了一日一夜的转动。
她伸出手。
炼丹炉的炉顶自发掀开,一粒金色的丹药凌空飞入她的手中。
酥酥捏着丹药闻了闻。
她眼睛一亮。
成了!
得了丹药,酥酥半分不得耽误,立刻回到隔壁间去叫醒洪大人。
虽然得到了酥酥之前的一道气来护体,到底是被吞噬的有些厉害,洪峦这一天消耗的也不少,躺在床榻上,几乎起不得身。
他甚至是半昏半睡地,依稀闻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
不多时,一颗丹药被塞到了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而一股充裕的灵气,瞬间涤荡他的全身。
酥酥看见洪峦身上冒出了一股光,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她下意识就拉开了一到灵罩,将洪峦护在其中。
洪峦吸收药性,也花了足足半晚上的工夫,直到次日的清晨,酥酥察觉到灵罩中的丹药气息全被吸收完毕,才撤去灵罩。
洪峦在昏迷之中。
或者说是得到了仙丹的修补身体,此刻在睡梦中修复自己的身体情况。
酥酥没有打扰洪峦,看了一眼就放下床幔,拽了拽重渊的袖子,轻手轻脚出去带上了门。
清晨,露水还有些重。
外面吹着风倒是多了几分凉爽。
酥酥深吸一口气,而后打了个哈欠。
明明不是□□凡胎,但是她还是很容易犯困。
“消耗你的灵气了?”
重渊问道。那是一颗仙极丹药。酥酥是半神之姿,想要练就那么一颗丹药都要这么花费好大的气力,他站在她的旁边,重渊甚至能感觉到酥酥似乎是耗费了不少的灵气。
如果说前两天的酥酥还是朝气蓬勃的太阳花,那么此时此刻她就像是太阳落山后的太阳花,逐渐合起花瓣,蔫蔫儿的。
酥酥又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有一滴泪水随着她的哈欠落下。
“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累。”
酥酥小声嘟囔。
她在看见洪峦的情况,下意识的就告诉了自己该怎么去做,但是她并没有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她当真可以那般轻松的去这么做吗?
事实上,现在的酥酥能力还不足以做到这一步。
能够勉强达到这一步,她已经是极其消耗自己了。
重渊有些心疼。
“睡一会儿?”
酥酥也想睡一会儿,想了想“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你抱着我睡一会儿吧。”
酥酥想的很好,她变回原形,小小的一团让重渊抱着她就能睡一觉了。
而重渊眉头一挑,却是直接弯腰双手将她打横抱起,在怀中又掂了掂,把她的姿势调成了一下,让她能坐在自己怀中,彻底陷入他的怀抱。
“好,抱着你睡。”
酥酥愣住了。
坐在重渊的怀中,看他寻了小亭中的石桌椅落座,她憋了半天,勉强说道“倒也不是这种……”
重渊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我陪你睡?”
重渊沉吟“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别人家中多少有些不合适。”
话音未落,怀中的少女已然变成一团红色的小狐狸,扬起尾巴抽了重渊的手背一下。
重渊刚笑了笑,就发现了什么。
他的手落在了酥酥的尾巴上。
“别摸我。”
酥酥还想收回尾巴,重渊却不从她,而是将她的尾巴从尖儿仔细揉了揉。
“酥酥。”
他将酥酥的尾巴捏着,递到小狐狸的眼前,神情有些严肃。
“你的本体……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