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越飞越高，天堑抬头目送飞机的人，纷纷都举起手，对着飞机远去的方向敬起了军礼。
廖昇从飞机的窗户向下望去，只能看见那些人依旧站在那，没有动，好像群山屹立着。
花禄山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着，忍不住地哼哼着，一张脸却因为突然在半空中难受地泛起了青色。
“快，给花少准备袋子！”廖昇伸出手，从身边的助手手里接过袋子，放到花禄山的侧脸边。
花禄山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吐出青绿色的东西。
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出现在机舱里面，可廖昇脸色不变，对着助手说道：“把花少扶起来。”
同时，廖昇去接了一杯水，为花禄山漱口。
花禄山虚弱地就着廖昇的手，喝了一口水，然后往旁边吐去。
秦宇坐在驾驶机舱里面，听着后面的动静，却注视着从左右两边飞过的云朵。
只见，一朵朵白云被飞机破开，留下一个个云洞。
廖昇等花禄山休息的时候，才走到秦宇旁边，倚靠在机舱门那里。
静默了半晌，廖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问道：“我想知道花禄山到底做了什么，你们竟然这样对他？”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廖院长。”秦宇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微哑着声音说道。
“他不是来天堑这边观战的吗？”
廖昇就算心里有猜测，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那个驾驶飞机的人，突然歪头看了看秦宇，又看了看廖昇，嘴里说道：“才不是，他不是来观战的，他是来让将士们给那些外国异能者们送人头的。”
“艾龙，好好开飞机。”
秦宇这么一说，艾龙只能扁扁嘴不再开口，继续认真地开飞机。
“事实真是如此吗？”
廖昇看向那边就算睡着后，依旧会时不时抽动着身体的花禄山。说起来，他对这个人平时的行径也有所耳闻。
可是，当第一眼看见他是如此狼狈时，他以为是花禄山不小心得罪了秦宇。所以，被秦宇这般残忍的对待。
“怎么，后悔救他了？”
秦宇侧过脸，一手撑在脸侧，注视着廖昇。
廖昇静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救了就是救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毕竟……”他想强调一下花禄山的身份的。
“哦。”
秦宇应了一声，就见到廖昇又退了回去，坐在花禄山的旁边，抽出纸巾擦着花禄山额头出现的冷汗。
艾龙从后视镜那边，一下子就发现廖昇的动作，他便唏嘘了一声，说道：“宇帝，原来他也不过尔尔嘛。”
秦宇没有说话，他对廖昇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
飞机继续飞了很久，花禄山的动静却越来越少。廖昇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柔，他的眼神似乎一直都充满了算计的味道，可是，这次他的眼中太过平静了。
多少年了，天堑的战场上，始终都飘荡着一股战火硝烟的味道。作为医者的廖昇，他一到就闻到了。还有城墙那边，就算血液早就干掉，可是那黑红的痕迹依旧在。
他就算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可是一踏入天堑。他就有一种感觉，每一次开战，都会血流成河，死伤的将士不计其数。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现在和外国异能者的战争，没有人会幸免于难。
“古时候有焚书坑儒，现在是有你坑天堑的将士吗？”
廖昇的声音很轻，花禄山的眼睑半和，眼珠子却在不断地晃动着。
秦宇的耳力一直很好，听到廖昇的话，微微看向他，就见到他用一根针插进花禄山的头颅之中。
“你做什么！”秦宇走了过来，却没有制止。
廖昇抬头看向秦宇，没有解释，只说道：“与你无关。”
“呵？！”
秦宇一声轻笑。
其他的医者都没有注意到廖昇的动作，只当是秦宇不喜欢廖昇在那里悉心地照顾花禄山，过来聊聊而已。
很快，飞机到达帝都。
花惊红早早就来到了机场等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却也遮挡不住她的风韵。黑紫色滚边毛绒大衣，里面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裙，几乎就要掐出那段水蛇腰。
此时，飞机才终于降落了，秦宇第一个下了飞机。
花惊红眯着一双猫眼，眼中的眼刀却一直往秦宇身上射去。
等廖昇带着人把花禄山抬下飞机，艾龙就对着秦宇挥手，“宇帝！那我回去了！”
秦宇抬起手挥别，艾龙便架着飞机，又冲上了茫茫的天空。
花惊红本来还在一群站着的人中寻找花禄山，可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
花惊红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的声音快速响起。
“廖院长，禄山呢？啊！”花惊红走到廖昇身边，捉紧廖昇的两边胳膊，高声问道。
廖昇往左边侧了侧首，花惊红的双目也跟着移动。
花禄山此刻眼睑半和，没有了以往的秀发和俊俏的容貌，却是一个人面目全非地躺在担架上。
“花，禄山？……”
花惊红高跟鞋的声音立即哒哒地响起，带着着急，诧异和惊恐的情绪，快步往花禄山那边奔去。她就像走不稳路一般，差点因为穿着高跟鞋而崴了脚。
“禄山！……”
花惊红扑到担架边，伸出手想碰却又不敢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她只是张着嘴巴，好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喘息着。
突然，花惊红已顾不了那么多，就往花禄山身上扑去，捉着花禄山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禄山！我的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呀！”
那一股哀戚，让听者心碎，闻者落泪。
“呵。”
秦宇觉得讽刺，花惊红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咎由自取。
花惊红听到秦宇的声响，直接转过身，一下子就看向秦宇，嘴里立即呵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儿！啊！”
“是……”
秦宇本想好好刺激她两句，廖昇就挡在他和花惊红中间，说道：“花夫人，还请节哀，花少还是有救的。现在我们要把华山送进医院，不然再这样耽误下去，对花少的伤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