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来,皇甫孝天一直向玉珠隐瞒着深夜的动静,她似乎真的很疲倦,对夜间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夜幕再次降临了,今天很难得,皇甫孝天没有再转移位置,而是在原来的小山洞多住了一晚。
过了一更了,山洞外,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
皇甫孝天整了整夜行装,向不远处的一棵粗大的古树走去。
突然古树后转出一人。
皇甫孝天并未因为突然出现一人而奇怪,更没有惊慌,似乎他早就料定此处有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妙善上人。今日里,她不再披头散发,而是以正常的装束出现。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一切是昨天皇甫孝天的刻意安排。
昨夜,皇甫孝天在大致确认是妙善上人后,便定下心来,好好地思量了一番。
妙善上人为何要装神弄鬼呢?
她远日与自己无怨,近日又无仇,她要装神弄鬼想吓唬谁呢?
玉珠一直睡得很踏实,所惊动的,一直是皇甫孝天,这一点,装神弄鬼的妙善上人在暗处,应该观察得非常清楚。
那到底,妙善上人是何动机呢?她想达到什么目的呢?为何要选择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呢?
难道妙善上人有难言之隐?
现在的妙善上人,便是龙乾若云元婴无疑,她与自己是同门姐弟的关系,有何不可直接见面,而要采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呢?
除非,龙乾若云顾忌自己身边的玉珠。
为何是玉珠呢?她们之间有何过节呢?
难道又是争宠?
皇甫孝天只是一闪念,立马否决了。
龙乾若云是正统、正派的修真者,她绝对不会沾一点点的男女情感之事。
从妙善上人天天装神弄鬼的瘮人言语,亦与感情不沾边。
除非……
皇甫孝天不敢向这方面去思考,虽然他曾经怀疑过,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
可是这个疑虑因为妙善上人的反常,在无形地上升。
为了探个究竟,皇甫孝天临时起意,向妙善上人塞个字条。
皇甫孝天的一掌出击,本意是传递字条,可触及了妙善上人的身躯后,他发现妙善上人居然对自己的一掌毫无反击能力。
这与平日里妙善上人的修真修为不相称,换一种思维,极有可能妙善上人受伤了,她的修真功力大损。
白天的一天中,皇甫孝天的思绪很乱,他很期待着今夜,在约定的时间、地点与妙善上人相
。见,而不是预先的埋伏与争斗。
皇甫孝天也设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因此他穿着了夜行衣,心理上亦做了充足的准备。
事实正如皇甫孝天所预料的,妙善上人如约出现了,她着装很平常,毫无恶意。
妙善上人一见皇甫孝天如约前来,她从古树后现出了身形,第一句话,就惊得皇甫孝天目瞪口呆:“玉珠是杀人魔头。”
而当她此话刚出口,便惊吓得花容失色,拔脚就想逃。
于此同时,皇甫孝天亦感觉到了背后浓浓的杀意,他猛的一回头,看见玉珠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皇甫孝天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里,我做了个恶梦,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便出山洞寻找你。”玉珠的理由很充足。
而当皇甫孝天再回头时,妙善上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当皇甫孝天再次回头面对玉珠时,等待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为何打我?”皇甫孝天不解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问道。
“妾身就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拥有多少好妹妹?”玉珠怒色相向。
这问题问得皇甫孝天无法回答。
如果说,皇甫孝天心中只有玉珠一人吧,实非皇甫孝天的心愿,他也不是舔狗出身,这种话,他说不出口。再说了,皇甫孝天如果顺着玉珠的心愿当舔狗,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天女魃、梨花还有婉儿呢?这三位与玉珠比较起来,更合皇甫孝天的心愿吧,只可惜,如今这三位已然是与皇甫孝天天各一方,永无相见之日了。
玉珠见皇甫孝天不回答,又问道:“深夜见一位美貌女子,是不是在听对方说妾身的坏话?”
皇甫孝天又是无法回答,难道要告知玉珠,妙善上人,刚才说玉珠是杀人魔头吗?
“是不是在说我坏话?你哑巴了吗?”玉珠又赏了皇甫孝天一个耳光,他的脸颊二边都肿了起来。
皇甫孝天言道:“是在说你坏话。”
皇甫孝天所言非虚,但他还是回避了真实的话语。
玉珠开始泪眼涟涟了,像是连珠炮似的,开始数落皇甫孝天:“好你个皇甫孝天,深夜抛弃了重伤在身,为你损失修真修为的妻子,与什么死女鬼幽会,还不三不四地说妻子的坏话,你对得起吾吗?”
皇甫孝天心中很纠结。
一方面,妙善上人的话语,很是令皇甫孝天震惊;
另一方面,玉珠所言
。非虚,她真的为自己付出很多。难道真的是妙善上人挑拨离间自己与玉珠的感情吗?
最令皇甫孝天感觉刺耳的是,玉珠对妙善上人的称呼——死女鬼。
的确妙善上人,因自己而去世不假,如今真正驱使她躯体的是龙乾若云的元婴。
皇甫孝天纠结之余,不知如何出声。
皇甫孝天的沉默不语,令玉珠越发的怒火中烧:“你要知道,什么妙善上人,其精神是分裂的,你知不知道!!!其灵魂已不在的死女鬼肉体,还在念念不忘你,而思想却是受另一女人的控制,亦不知龙乾若云胡思乱想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修真者应守女贞吗?不要脸的东西。”
玉珠怒极,口无遮拦地越说越刺耳,越说越难听,终于令心情无比纠结、思绪纷乱的皇甫孝天大吼了一声:“你住口!!!”也许皇甫孝天感觉到自己的话语太重,解释道:“积一点口德吧。”言罢,皇甫孝天独自地走了。留下玉珠一人在深夜的风中凌乱。
玉珠想说:“我不活了。”可皇甫孝天已经走远了,她说给谁听呢?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忍住了,未说出口。
当晚,玉珠没有消停,搞得皇甫孝天头疼不已。
闹到近第二天凌晨,玉珠也许是累了,又也许皇甫孝天始终沉默不语,她感觉很无趣,终于她不再出声,蜷曲着身躯,很委屈的、挂着泪珠眯着了。
世界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可是皇甫孝天始终思绪很乱。
需要皇甫孝天思考的问题很多:
从大局而言,烛阴受伤逃遁,其伤愈后,一定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凭皇甫孝天的一己之力能够与之对抗吗?答案是否定的。
从镇南城的屠城案件而言,凶手会是谁呢?如果妙善上人所言非虚,难道是玉珠吗?皇甫孝天不敢相信,至少在那个时间段,玉珠虚弱无比,她没有能力犯下如此的恶行。那么问题又来了,妙善上人,出于什么动机,要诬陷玉珠呢?
还有皇甫青云不要忘记,皇甫忠义召唤出亿数的魔兽时,他可是同行者,他会不会亦是养魔人呢?未知之谜。
最后,亿万的魔兽在与烛阴的争斗中死亡了,但残存的魔兽依然为数不少,去那儿了,会不会再次出现,自己同样无法战胜。
太多的问题,皇甫孝天没有一样能够解决。
危机迟早要降临,皇甫孝天必须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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