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顿，他嗓音清冷如雪，似乎不含什么温度，偏偏在唤着她的时候，莫名的温和：“姜小姐……”
他才一开口，微微一顿。
下意识的，蜜蜜也想纠正他，还不曾开口，他已经自我纠正：“蜜蜜，我等你，主动见我。”
蜜蜜咬了咬唇瓣，几乎差点脱口而出，你真的太太太讨厌了！
到最后，她忍着一言不发，就要挂断电话。
不想这时候，男人轻描淡写的，再次提醒了一句：“还有一点，我只再提醒一遍，和他保持距离。”
闻言，蜜蜜一愣，只觉莫名其妙，唱反调一般故意反问：“保持距离？保持什么距离！就是你上次说的，不让我哥碰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哥和你不一样，不会非礼我，很尊重我的！他没有碰过我，我和他现在谈恋爱，连接吻都没有，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这句话的初衷，只是刺一刺对方，好让对方不要自以为是！
意外的，男人给予的答案，差点让蜜蜜气炸：“接吻不可以，普通的亲吻……也不可以。”
蜜蜜：“……”
无语了一瞬，她轻哼了一声：“不知名先生，您是不是太老了，竟然这么古板！你见过哪个情侣，能不亲亲的？”
“我男朋友不可以亲我，你是不是忘记……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接连的问题，问住了江深白。
从她的回答里面，他提取了一点，她和厉北城没有发生关系，以及……没有接吻过。
得知了这点，他该是安心的，却又忍不住贪心。
除了接吻，普通的亲吻，脸颊还是头顶，他都不想允许。
她是他的妻子，在他的生前……是属于他的。
她属于他，只属于他。
有那么一瞬，他产生可怕的念头，哪怕……是他死，她也要属于他！
这种念头，不是第一次产生，被他无数次的压下：“以后，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做。”
他说着，鸦黑睫毛垂落，遮住了泛着清雾眼底，氤氲着的黑暗情绪：“所以，和他保持距离，知道吗？”
得到了他这样的答案，蜜蜜怔愣一下。
他的意思是……以后，不经过她的允许，都不会非礼她了？她不愿意，她当然不愿意！
这么一来，他要再非礼她，她就可以反击他了！
既然，他这么在意，她和厉北城的亲密……那么，她和厉北城保持距离，等于和他也保持距离？
如此一想，若是她不得不去见他，多少多了一层保障。
思及此，蜜蜜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老古董！”
“……老古董？”
听着这一称呼，江深白不太适应。
“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有像你这么古板的人？不是老古董又是什么！”
蜜蜜咕哝着一回，就差给他翻一个白眼。
闻言，江深白沉默一瞬，语气一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老。”
蜜蜜心想，他老不老，关她什么事？
再一想着，越是在意什么，才会越是解释。
瞬间，她湿漉漉的桃花明眸，泛起了一抹狡黠：“不知名先生，你多大年纪？我最多也就二十一，应该比你小吧？”
不等男人回答，她继续道：“常言道，三岁一个代沟，你的年纪……有没有大我三岁？”
大了妻子整整九岁的江深白：“……”
面对这个问题，他罕见的噎住，有些无从回答。
同样的，蜜蜜得到了毫不意外的答案：“看来，我和你之间……存在代沟了？而且，可能还不是一个代沟？”
江深白一时半刻，被她为难住了。
上一刻，还在反驳女孩，他不老……这一刻，恍惚陷入沉思，他老了吗？
比起妻子，她现在是最好的年华，而他……天生的心脏病，距离死亡一线间，生命正在凋零。
也许，是他老了。
比起他，厉北城在年纪上，明显更加适合妻子……终有一日，她会在遗忘他后，穿上婚纱出嫁，平安喜乐一生。
而他，长埋冰冷的地下，无法见证那一幕了！
意识到了未来的场景，江深白一直疼痛的心脏，再次冷沉了几分。
“咳咳……”
下一刻，他以拳抵唇，止不住开始咳嗽。
听着他的咳嗽，蜜蜜只当是感冒一直没好，被他掳走的那个深夜，他也有咳嗽过。
看着落地窗外，夕阳彻底西沉，夜幕悄然降临。
蜜蜜转过身，背靠着落地窗，慢条斯理的暗示：“不知名先生，人生在世，最好做一个好人！不然，做坏人做多了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比如说，你会倒霉，还会生病……等等等等，都是做坏人的惩罚！”
听出她的意有所指，江深白摸出了几颗药，含在口中勉强止住了咳嗽。
他也缓缓转身，背靠着落地窗，闭上了鸦黑的睫毛，陷入了一片黑暗。
唯有他清冷的嗓音，染上了低低的沙哑，轻飘飘落在心间，惊起点点涟漪：“从前，你不是这么认为的，你对我……也不会如此。”
听他提及从前，蜜蜜起了一点兴趣，随口一问：“是么，我从前是什么样的？”
“从前，你总是说……”
回忆流转，江深白几不可闻一叹。
曾经，那些不起眼的画面，深深刺入了四肢百骸，铭心而又刻骨。
她总是说，他是一个好人，还说……他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我说什么？你说呀！”
蜜蜜着急了，催促了一句。
得到的，是男人错开的回应：“……没什么，那是过去了。”
把过去的她，说给现在的她听，总是不那么合适。
“你想好，什么时候见我，发信息。”
江深白呼吸微重，心脏一阵一阵的疼痛，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于是，他有心结束这场通话。
蜜蜜没有再问，不想显得被动，只是确定了一句：“发信息吗？”
话顿，她沉思了一瞬，改口道：“加个微信吧，发信息方便。”
而后，听着电话那边，男人一声声的呼吸，蜜蜜有一点奇怪，正想问问怎么回事。
意外的，听着男人沙哑一语：“我不用微信。”
“QQ呢？你不会也不用吧？”
蜜蜜惊呆了，想象不了对方的社交圈子。
却是江深白，承认了这一点：“嗯，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