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去的自己，竟然一度想要利用他，姜蜜深感羞愧。
“只是想想，没有真正付诸行动，又为什么怪你？”
察觉她的紧张，江深白轻描淡写一说，展露了纵容态度。
话顿，他想象了一下，若是妻子付诸行动……
若是那般，他似乎……也还是不会怪她。
毕竟，他十分了解，她是心善的，被黎曼珍一再捧杀，也没有改变这点。
同时，她又是自卑，软弱，迷茫的。
她能力弱，报复不了黎曼珍，只能报复姜樱……其实，但凡坏一点，她就不会只是感情上，虐一虐姜樱。
大可学一学江夫人，直接给姜樱下毒，又有什么不好！
如此想着，江深白氤氲着清雾的眸心，闪过淡淡的凉。
再一对着妻子，那抹凉一下子消散：“姜小姐，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做了什么，对的也好错的也罢……我是你的丈夫，总会护着你的。”
有那么一瞬，姜蜜陷入了茫然。
明明，她起过念头，把他当成报复工具，这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严重到，堆积在她的心上，日夜辗转难眠，幻想过太多次。
他发现真相，该是什么反应？
然而，任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随着这一天到来，她坦承了真相，他半分不责怪，还给予了包容！
对比之下，她这个妻子，更加糟糕了！
同时，她刚刚问过，又害怕失望，阻止他回应的问题。
也许，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小白……”
她没忍住，扑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这一刻，她脑海浮现一个想法。
也许，他是有一点爱她的……
这一想法滋生，就再也压不下去，充斥着她的心扉！
可是……她还有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懂。
“姜小姐，别哭了。”
他无奈，语气不再掩饰，涔出了薄薄的心疼。
“小白，你就当我……不懂事，我还有一个问题。”
到了这一步，姜蜜再怎么自卑，也确信了一点。
那就是……江深白不碰她，无关她的外貌，也无关颜溪。
排除了种种原因，她更加困惑了。
“小白，你为什么……不肯要了我？”
终究，她低低问出口，想起了顾家那夜。
和他决裂，也是这一原因，还在冲动之下，差点真的失身厉北城。
“小白，你说你，是我的了……可是小白，我太贪心了，不止想要名义上是你的妻子！”
她现在想要的，就是成为他的女人，真真正正的那种。
经过了几次三番，她被他拒绝了一次次，几乎很难再有勇气，继续对着他献身。
偏偏，他对待她的态度，让她生出了希冀。
“姜蜜，我……不能碰你。”
妻子的意图，江深白一清二楚，亲了亲她的唇瓣：“抱歉，再等等……”
“小白，我过去犯错，你原谅……你过去拒绝，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蓦地，姜蜜打断了他，不想再听什么借口。
他在她的心上寸寸生根，扎入了她的骨血。
曾经，他让她起誓，若是有一天，他不在这世上……她不许殉情，必须好好活着！
她被迫答应，只是细细一想，他若是不在了……余生几十年，漫长而又孤寂，怎么熬得过？
因此，他还在的时候，尽量制造记忆……就当，是她不懂事，她想要亲近他，和他融为一体，孕育他的血脉。
他说，给不了她孩子，她勉强接受……其他的，她却要任性，不要退步了！
“小白，你现在，立刻，马上要了我……我们重新开始，再也不提离婚！”
姜蜜定定一说，脑子充满了一个念头，就是成为他的人。
听着女孩的豪言壮语，江深白鸦黑睫毛垂落，遮住了一汪幽深。
终究，瞒不下去了。
“姜蜜，再等等，好么？再等几天，我现在的身体，还不行……”
江家人研制的毒药，一点一点侵蚀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整个人，早已病入膏肓，心脏不堪重负……换言之，就只剩下了一副躯壳，支撑着艰难度日。
对于妻子，他不是没有欲，心理上的欲，取代不了身体上的。
而在妻子，第一次表露，想要做夫妻时。
他表面上拒绝，只是私下……还是改变了主意。
改变主意的原因，再简单不过。
——终究，他也是自私的男人！
死后，他允许妻子改嫁，投入别的男人怀抱，给对方孕育子嗣。
死前，他是她的丈夫，亲手检查过，她还是干净的姑娘。
他想过，保留她的贞洁，好让她的第二任丈夫，更加珍惜她，呵护她，深爱她。
到底，败给了嫉妒。
是了，他一想到，她躺在别人身下，不可抑制……叠加了一层层嫉妒。
相比之下，他也想自私一回，把她变成他的。
总不过，他若是不在了，她的第二任丈夫，敢有什么地方负她。
他留给她的一切，足够保护她，一世安好无忧！
然而，她太心急，总是莽莽撞撞的，在他还未恢复前，就要成为他的人。
对于这一点，江深白无奈的同时，又有一点自责。
诚然，他清心寡欲，不太在乎这方面……但是不代表，她也不在乎，不是吗？
所以，顾家那一夜，他思来想去，放任了她的选择。
若是她在乎，就和厉北城发生关系……从而，他也就断了心思，不再染指她半分。
若是她不在乎，那就只是气话，和厉北城不会发生关系。
事后，他恢复了身体，就彻底染指她，把她蜕变成女人！
因此，他准备了离婚协议，试探她的态度……若是她属于前者，成为了厉北城的女人，就不会再回自己身边。
这份离婚协议，就是给她的自由。
事实证明，她属于后者，是个真正的好孩子。
离婚协议，也就可以作废，他在死亡之前，尽量把时间，放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
唯独这一刻，脱离了掌控，她太介意他的不碰，再一次提及。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在妻子面前，承认身体出现过缺陷。
就算再过不久，他能够恢复，可是存在过缺陷，终究影响了尊严……男人的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