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扫视一眼姜蜜上下,关心提议一句:“我和先生现在,不是太方便。你先下去,洗澡换好衣服,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从前,颜溪在江深白的身边,见过不少女孩,想要投怀送抱。
那时候,她占有欲十足,用尽各种办法,赶走那些女孩。
对此,先生也不插手,纵容她的种种。
纵是时过境迁,姜蜜不是那些女孩,而是先生的妻子,颜溪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就看现在,姜蜜这副模样,哪有资格和她一争?!
果然,随着她一说,姜蜜脸色一变,本就苍白的一张脸,几乎是惨白惨白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的……”
姜蜜狼狈的低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然后一转身,匆匆冲向了房外。
见状,颜溪有点意外,没有一点挑战力……她就这么认输了?
要知道,她再怎么不堪,也是先生名义上的妻子,竟然不哭也不闹?
“嘭——”
刚一想着,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响。
赫然是姜蜜,刚刚一出房门,还没跑出几步,就先摔在了地上。
登时,颜溪只觉被人推开,余光瞥着先生过去,就要冲出房门。
“先生……”
颜溪拉着他,还要试图阻止。
不期然,江深白反手一甩,颜溪脚下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嘭——”
关键时,颜溪狠了狠心,学着姜蜜一样,摔在了地上。
只可惜,先生不曾回头,而是继续出门。
对此,颜溪怔怔的,眼圈泛起了红。
怎么会这样……从前,她赶走了不少女孩,先生一次也不管!
换成姜蜜,先生丝毫不顾自己,一心关注姜蜜。
明明刚刚,姜蜜闯入之时,先生也没有推开她,可见不怎么在乎的。
现在呢,又算什么啊!
房门外面,姜蜜趴在地上,感觉丢人极了。
尤其是一听到,有人走出房门,靠近了她的身边。
一想到,江深白带着颜溪,居高临下欣赏自己的狼狈。
瞬间,她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藏了!
待着闻到熟悉的冷香,男人伸手落在她的肩膀,姜蜜宛如惊弓之鸟,身子猛地就在地上一滑。
“别碰我——”
下一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发出了如此尖锐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跟着男人的手,再次落在她身上,她还要挣扎,被他淡淡压着:“起来,地上凉。”
不是江深白,不想强行带着女孩起身。
而是他心脏不适,俯身增添了难受感,加上女孩极度不配合,就这么僵住。
“江深白,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开,不要管我……”
姜蜜看也不看他,抗拒落下一句句。
一时间,江深白脸色病态,眉眼染上无奈,声线淡淡温和:“好,我不管,你自己起来。”
说着,江深白松开了手,缓缓起身一转。
背对着女孩,他取出了药瓶,手心有点颤抖,倒出了几粒药。
无视药量有点大,他直接放入口中吞咽,徒留苦涩蔓延开来。
趴在地上的姜蜜,身子冷的麻木,心也疼痛发麻。
拒绝了丈夫的搀扶,身边没有了动静……丈夫走了吗?
也是,他原本陪着颜溪,正在情到深处。
被她打扰,还腾出时间,出来关心自己,已是一种情分。
思及此,她试着动了动,抬头看向一旁。
走廊里面,灯光是暖黄的。
男人身姿清瘦,堪堪背对着她,前方就是房门。
颜溪没有出门,他是不是……在看颜溪?
一门之隔,他也不放心颜溪!
姜蜜的一颗心,密密泛起了疼痛,几乎不能呼吸。
蓦地,江深白再一回身,居高临下迎上她的视线。
逆着光线,他身上萦绕一圈光晕,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
而她,却是渺小的尘埃,灰暗一点不亮眼。
“怎么,是不是起不来?”
江深白温声问着,向她递出了一只手。
“把手给我,我带你回房看看,是不是摔伤了……”
很多时候,姜蜜沉溺在男人的温柔,简直难以自拔。
只是这一刻,她突然排斥他的温柔,像是蒙上了假面,没有几分真实。
房内,颜溪还在,他带她回去……她算什么呢?
上一刻,他和颜溪还在暧昧,被她发现也不避讳……如今,他又关心她,这又算什么呢?
心思百转,姜蜜禁锢了自己的思想。
看着他的手,修长,干净,瓷白……再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染上了湖水,有一点潮湿,还沾染了灰尘。
如果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一定会弄脏吧!
他的手,刚刚碰过颜溪吗?
颜溪亲吻了他的侧脸,他呢……亲吻了颜溪的唇瓣吗?
他在她身上的亲密,是否也用在了颜溪身上……不,或许还要更亲密一些!
颜溪的衣服,是不是他脱的……
一个个问题,都在刺激着姜蜜,让她痛苦不堪。
“……姜蜜?”
这时候,他唤了她一声,跟着俯身靠近。
“别碰我……”
姜蜜手脚并用,艰难后退了几步。
然后,她靠着墙壁,蜷缩起了自己,双手捂住了脸颊。
“小白……别看我……你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让我心生眷恋。
不要看我,现在的我……太狼狈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要管我,去陪颜溪吧,你们久别重逢,别耽误了好事……”
……她在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她不想这样说的,却又控制不住!
“姜蜜……”
“小白,恭喜你,得偿所愿!颜溪回来了,和你再续情缘,她还是爱着你,你们复合了是不是……”
姜蜜一字一字,只觉心在滴血,把脸埋在了掌心,枕在了腿上掩饰。
“小白,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下!给我一点空间,求你了……”
胡言乱语说了一通,姜蜜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感觉得出,她又陷入了抑郁,充满了负面情绪。
再这么下去,她真怕自己失控,冲上去推开颜溪,把丈夫抢回来!
可是不能……她不能。
这场婚姻,是她强求的,早该结束了的……是丈夫仁慈,心软没有离婚,她理应心满意足。
再贪婪,连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睨着女孩一腔固执,江深白以拳抵唇,尽量压下了咳嗽,咽下了差点溢出的鲜血。
跟着打量她穿着湿透的礼服,男人沉思一瞬,转身返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