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白再一开口,嗓音清冽如酒,醉人却不温柔。
姜蜜怔怔的,和他刚刚的亲密,体验了一场人生。
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
“……如此,你可死心了?”
无视女孩的伤心,江深白进一步再问。
登时,姜蜜心脏收缩,几乎承受不住:“为什么……我就差到……让你毫无兴趣……”
刚刚,从始至终,男人没什么反应。
那不是感情上的,而是……生理上的。
她的大胆,她的努力,她的羞涩,都是一场独角戏。
从始至终,他看着她演戏,没有投入半分,仅是充当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局中人。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事实。”
对着姜蜜,江深白解释不了别的,狠心给予答案。
但凡姜蜜,她是个旁观者,不是局中人,就会察觉到不对劲。
偏偏,她中毒太深,名为江深白的毒,早就成了致命的瘾。
她想象不了,也不会去想象,是他身上出了问题。
“江深白,你好残忍啊!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这世上对我最残忍的人……”
认清了事实,男人真的不可能碰她,连最基本的可能都没有。
姜蜜几乎崩溃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诚然,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配不上江深白。
甚至一开始,黎曼珍派来的裴子琛、许天泽等人,表面上被她包养,成为她的小白脸。
实际上,他们不屑和她牵手,更不提拥抱或者亲密!
他们嫌弃着她,无比的嫌弃。
也是因此,黎曼珍想让他们把她灌醉,和她发生实质关系,导致她怀孕流产。
这一点,迟迟没有视线。
一方面,姜蜜有所防备,另一方面,他们有所顾忌,觉得不想碰她。
可是……可是如果强行,他们也能碰!
这世上,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强行去碰一个女人,不是不能做到。
除非……打从身心上,厌恶那个女人入骨!
最好是达到一碰她,就想要吐的地步,才会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然而,江深白不是这样的,他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
这些,他做过数次,没有半点勉强。
所以,姜蜜不懂,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残忍!
难道说……从前种种温柔,都是假的吗?
“啊……”
姜蜜自控不了,像是受伤的小兽,发出一声声哀哀的呜咽。
“姜蜜,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也不想冷静!”
睨着女孩的反应,仿佛遭到了致命的背叛,江深白有心安抚。
被她狠狠打断,她冷冷盯着他。
半晌,她突然凄凄一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过去江家。”
她宁愿一年前,没有贪图一时报复,从姜樱手上抢走他。
最好不相见,也就不相念。
“如果说,遇见你之前,我经历的背叛……让我痛苦,伤心,绝望。”
那么,遇见他之后,他给了她希望,温暖,光亮。
他让她以为……这是一场属于她的救赎。
不曾想,到了最后一刻,再次跌入地狱!
他让她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偏偏,她无法怪他,只能怪自己。
是她先贪恋的,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救赎!
“如果……你能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半晌,姜蜜失魂落魄的,轻声呢喃一句。
“姜蜜……”
“真的不行吗?”
江深白伸出手,落在了女孩身上,帮她穿好了睡裙。
“错不在你,在我。”
“……真的不行吗?”
他说的,姜蜜听不进去,而是重复的问着。
一时间,江深白无法回答,指尖落在她的眼角,早已哭肿了。
“别哭了,听我说……”
“闭嘴,我不想听!”
终究,江深白无视闷疼的心脏,有心告诉女孩真相。
女孩打断了他,那双桃花明眸,里面充斥着偏执:“江深白,我是不是太好哄骗了,让你玩弄一次又一次……”
如果……他对她的好,不是一场骗局,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对你,我一直视若珍宝,把你捧得高高的,唯恐一不小心打碎了,或者被人抢走了……”
姜蜜一字一字说着,声音褪去了感情般,枯寂而又干涸。
“可是……你是谁?你是江深白啊!”
话语一转,她写满一脸嘲弄。
这时候,她清楚自己不正常,或者是抑郁症发作,又或者是别的,身心充斥着负面状态。
她掌控不了情绪,也掌控不了自己:“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懂我的小心翼翼……”
“爱慕你的人那么多,我又算的了什么,所谓妻子……也只是一纸婚约,代表不了任何。”
“你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心脏,如果不是心脏有缺……像我这样的,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是不是?”
姜蜜自怨自艾说着,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够了,别说了。”
似乎听不下去,江深白淡淡开口,嗓音隐含倦怠。
“不够,我要说!所有人嘲笑你,娶了我这样的妻子,你一点也不在乎……”
“是因为……你可怜我,同情我,施舍我!而我,连爱慕你都是不配的,你这样的人不会懂,永远不会懂——”
“咳咳……”
江深白以拳抵唇,听着女孩自我诋毁,多少有些不忍心。
“姜蜜,你不了解我,咳咳……”
他想说,她看见的自己,都是表面上的。
他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这些,不是他。
“是,我不了解你!一年前,我不了解你,为什么答应娶我。一年后,我也不了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江深白,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你不要一边对我好,一边又把我丢弃……”
“咳咳……”
面对女孩的一句句控诉,江深白咳的止不住。
片刻,又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见状,姜蜜怔怔的,终于找回了理智。
“江深白……”
她唤着,有一点害怕,颇为手足无措:“对不起,我胡说八道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说了,这就不说了……”
江深白停下咳嗽,擦了擦血丝:“老毛病,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