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姜蜜没有掩饰,呈现着自己的卑微。
哪怕,同情也好,施舍也罢,他只要留在她的身边,什么都是好的。
他若是走,她留不住,唯有这种办法。
她知道,他一贯心软,总会答应自己,可是现在不同……江夫人再如何,也是他的母亲,他顾不顾忌对方,这点犹未可知。
所以,她的姿态很低,低入尘埃里,妄图开出一朵花来。
“深白,你可不要被她骗了!你没看刚才,她的态度多么嚣张?她就是在演戏,想骗你留下继续磋磨,谁不知道姜家大小姐水性杨花?”
江夫人急了,看着儿子仍不开口,连忙附上一语。
“姜蜜,你的世界,不该只有我。”
突然地,江深白语气淡淡,落下这么一句。
寥寥数字,令着姜蜜心头一凉,圈着男人脖子的手,被男人缓缓拉开。
再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男人起身,再一回身看她,眼里藏着她不懂的复杂。
“小白,不要走……好不好?”
姜蜜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涔着无人懂得委屈。
彼时,她试着伸手去拉男人的衣角,像是迷路的孩子,试图找到长辈一般。
“我的世界,不想有别人……只想有你,不行么。”
含着哭腔,姜蜜发出这种质问。
甚至内心深处,滋生一丝丝愤愤然:“是不是我不管怎么说,都留不下你,是不是?”
江深白要高姜蜜一头,看着女孩百般言语,无不是在挽留自己。
从最初的恳求,到了现在的气势汹汹,鲜活而又生动。
“姜小姐,这些只是你的臆想,我不曾这么说过。”
赶在江夫人开口前,江深白轻描淡写开口。
眼泪模糊眼帘,姜蜜脑海有点混沌,没太明白男人的态度:“啊?”
她鼻音有点重,却又后知后觉,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小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懂吗?”
江深白微微一叹,拿出一块暗蓝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
她的眼睛没了眼泪,从模糊转为了清晰:“听话,不许哭了。”
愣愣站在那里,任由男人擦着眼泪,姜蜜有一瞬的空白。
待着回过神,她连想也不想,接上了一句:“你在,我就不哭了。”
偏偏,她这一句,逗笑了江深白:“你这孩子,聪明总是用不对地方。”
他一笑,绝色而又惊艳时光,把寂静的客厅一下子衬的褶褶生辉。
姜蜜偏头,脸颊蹭了蹭他给她擦眼泪的手,亟不可待的追问:“小白,你不会离婚,是不是?”
见状,江深白任由她的放肆,停下擦眼泪的动作:“我说过,婚姻不过一张纸,你想要……给你。”
话顿,他想到什么,眸心略略回温,问的漫不经心:“你说的会改,可是真的?”
登时,姜蜜一怔,刚才说的太多,忘了这句是哪句,片刻才想起来。
这时候,纵是天大的要求,她也必须答应,何况是自己所言,想也不想点头:“改改改,我一定改!小白想让我改什么,我就改什么——”
闻言,江深白把手帕塞入她的掌心,不轻不重一提:“但愿,你学习的时候,还记得这句。”
姜蜜眉心一蹙,想起复习的时候,那种繁缛复杂的资料,心头缩了一缩。
再看着江深白,眉眼舒缓些许,定定的点头:“记得,我一定记得!”
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明显流露夫妻的默契。
这一幕,急坏了旁观的江夫人,连忙劝着道:“深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姜蜜她……”
“妈,不巧,就在不久前,我答应过……她若不离婚,就随她。”
淡淡打断江夫人,江深白漫不经心一回,俨然表了态。
见状,江夫人才不管这些,声音拔高些许:“深白,什么答不答应,你又不喜欢她,何必这么纵容着她!”
“君子一诺,我答应过她,除非……她有过错。或者,是她自愿离婚,否则这一句,便是作数的。”
江深白回的风淡云轻,江夫人差点气出心脏病。
偏偏,她又无比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看似脾性温和,实际上一旦认定,很难再有更改。
这一点,从他小的时候,便已初现端倪。
“小白……”
姜蜜听着一字一句,心头巨石落下,原本哭过泛红的双眼,也一下子眉眼弯弯。
这时候,江夫人清楚,只能从姜蜜身上下手:“姜蜜,你和深白不合适,你……”
“婆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婚的。他在你心里,或许不重要,但是在我这里,他是独一无二的!”
大抵猜到江夫人要说什么,有了江深白的态度,姜蜜神色坚定表态。
她的卑微姿态,也只是对着江深白,旁人不曾上心,也就不必在意。
“你……你胡说什么,如果深白不重要,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他的未来打算!”
被姜蜜这么一语噎到,江夫人脸色一变,紧紧打量着对方。
从一开始,姜蜜回来到现在,她态度不同以往。
江夫人虽然笃定,姜蜜不可能知道什么,可是她的言语之中流露的信息,总是让她心有不安。
“姜蜜,你和那个野种纠缠,现在又装的这么深情,也就深白涉世不深,单纯上了你的当!你若是不离婚,江家不一定帮姜氏,就连那个野种,你也要断了关系,你真能做到吗?”
就在这时,顾夫人咄咄逼人一问,端着拿捏她的姿态。
姜蜜和顾淮墨一事,背后虽然有她推波助澜,这可这一切前提建立在两人真的不清不楚,而不是凭空捏造。
她可是得知,姜蜜嫁给侄子之前,曾经苦苦追求顾淮墨一年,闹的京大几乎无人不知。
而在前几天,她更是和顾淮墨闹出开.房,狗仔亲手偷拍到。
虽然说,不知道最后,被谁大手笔公关,现在热搜统统不见,掩藏了一切。
只是事实就是事实,不能轻易被磨灭的!
“无论是姜氏还是顾淮墨,他们于我而言……都没有小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