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姜蜜顶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字字掷地有声:“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子,有行使妻子的权利!现在,我们还未离婚,我有权利……不许你接触傅书颖!”
一语毕,她心虚垂下脑袋,竭力避开男人的注视。
她承认,她有些胡搅蛮缠,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傅书颖接近江深白染指。
“放手——”
被女孩紧紧抱着手臂,江深白淡淡开口,有心抽出手臂。
他这样,姜蜜不免想起,不久前酒店之中,他当着顾淮墨在场,说她脏的那一幕!
心尖一颤,姜蜜下意识打算放开一些。
只一瞬,她意识到,这是当着傅书颖在场,便是重新抱紧,打定主意不放,连带摇了摇头:“小白,我以妻子的身份,不准你认识她!”
说话间,姜蜜不知怎么,感到一点头晕目眩。
“姜蜜,你这是恶心的双标!你算什么妻子,又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和江三公子来往!”
望着这一幕,傅书颖简直气极反笑!
尤其她发现,江深白对于姜蜜的态度,明显带着冷淡,更是抬起下巴示意:“姜蜜,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江三公子受够了你!你再怎么死皮赖脸,有用吗?”
闻言,姜蜜咬着唇瓣,情绪多少不稳定。
恰在这时,江深白没有理会姜蜜,也没有理会傅书颖,略略使力抽出姜蜜抱着的手臂。
这一抽出不要紧,姜蜜失去支撑,身子踉跄着跌向地面。
江深白有所察觉,眼底微微泛凉,到底随手一伸,赶在女孩摔倒之前,搂住她的腰肢,固定她的身形。
而后,他嗓音淡淡,问的漫不经心:“怎么,哪里不舒服?”
见状,姜蜜还未回答,傅书颖气急而又刺眼,最先冲着江深白提醒:“江三公子,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装的,故意利用你的心善……”
话顿,她气不过上前,随手攥住姜蜜的手腕,就要从男人怀中拉出:“姜蜜,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卑鄙无耻的下流!别装了,你听到没有……”
被她这么一拽摇晃,姜蜜晕眩感一点点加重,脸色涔出一缕苍白。
“够了,别碰她。”
不期然,江深白拂开傅书颖的手臂,阻止她的行为继续。
“我和她,尚未离婚,就还是夫妻。既如此……她是我的妻子,有的确权利插手我的圈子。”
江深白风淡云轻一说,算是间接帮着姜蜜。
“小白……”
姜蜜心头一暖,忍不住轻声一唤。
倒是傅书颖,打脸难堪的同时,瞥着男人绝色的容颜,却又不得不感叹……他真真是君子!
面对这种妻子,竟然态度温和,残留着包容心!
“离婚后,再认识也不迟。”
却在下一刻,江深白无视女孩的轻唤,落下这么一语。
姜蜜浑身一僵,然后仰起脑袋,桃花明眸瞪大,里面干净而又澄澈,仿佛一汪泉水,盛满了男人的缩影。
以往,江深白最爱女孩的这双眼睛,盛满自己的缩影。
可在这一刻,他想的却是酒店之中。
那时候,她和顾淮墨孤男寡女,指不定发生什么。
她躺在顾淮墨身下之时,可曾也这么盛满对方的缩影?
这一认知,令着江深白眸色一深,弥漫点点的冷意。
他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江三公子,那我……等你离婚,然后再认识。”
确认男人有心离婚,还给自己留余地,傅书颖心底小鹿乱撞。
他说,离婚后再认识,这算不算……不讨厌她?
再一捏着被男人搂在怀中的姜蜜,傅书颖难得尝到,什么是噬骨的妒忌。
她无法想象,被江深白这种男人搂着,该是何等的美好滋味!
偏偏,姜蜜不肯珍惜,真是暴殄天物……她若是得了江深白,一定珍之重之,小心翼翼捧着,供着,护着,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傅书颖贪婪的爱慕,姜蜜尽收眼底,心底涌出一股子惶恐。
总是有人对着江深白虎视眈眈,随时随地想要抢走!
不知不觉,她越来越害怕,留不住这个丈夫。
就好像……无比贫穷的人,突然拥有世上最璀璨的宝石,从此夜夜无法安睡。
太多人觊觎,她自己没有能力,守着宝石不被偷走!
思及此,姜蜜心头一乱,仿佛为了证明,也为了挽留男人。
她身子一转,紧紧贴上他的胸膛,闷声闷气道:“小白,我不要离婚!”
许是她的声音,充满孩子般的任性,委屈,难过,江深白鸦黑睫毛一垂,和她目光对视。
“你该知道,已经迟了。”
他淡声提醒,仿佛不知残忍二字的含义。
尽管不曾回头,姜蜜能够想象傅书颖多么得意的嘲讽:“姜蜜,抢来的男人,终究不属于你!做尽恶毒之事,还霸占着不想离婚,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你啊,总要为自己的过往,付出代价才行——”
“闭嘴,我和我丈夫的感情,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
头也不回一怼,姜蜜闻着男人身上微苦的冷香,熟悉而又安心。
“她说的不错,做出什么选择,就要承担什么后果,任何人……都不例外。”
说这话时,江深白没有看向傅书颖,也没有推开怀中的姜蜜。
只要能和男人攀谈,傅书颖皆是不遗余力,扬声附和一句句:“就是,江三公子在你身上毫无亏欠,做人可要知足!姜蜜,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该放手江三公子,而不是继续强求——”
说完,傅书颖急于寻求认同,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朝着男人频频望去。
可惜一如刚刚,男人眼皮未抬,不曾施舍半个眼神。
姜蜜听着不要强求之类的话语,傅书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么说。
人人都道,她配不上江深白,做不得江三太太,因着差距实在太大。
她知道的,一直知道的。
甚至……她不是没想过,放开他的手!
只在这一刻,她失神的想着,江深白时日无多。
脑海浮出看过不久的日记,他一手养大,真心想娶,心上不忘的颜溪。
颜溪在哪里,犹未可知。
颜溪,你可知道……你一心要嫁的先生,将要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