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离婚吧。”
这还不算,却在下一刻,江深白淡薄一语,敲定最后的结局。
闻言,姜蜜身心一颤,桃花明眸瞪大,试图看清男人的容颜。
只可惜,房中视线昏暗,勉强看到轮廓,捕捉不到神情。
亦或者……姜蜜想,江深白这样的男人,纵是开口离婚,也是波澜不惊的。
他的波澜不惊,无疑把她打入地狱。
“小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姜蜜指甲掐入掌心,唇瓣都在发颤,声音略有几分破碎感。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的惊慌,害怕,不安,江深白一一尽收眼底,没有动容半分。
“姜蜜,我累了。”
男人嗓音倦怠说着,开始后退几步,拉开彼此距离。
临末,他视线掠过顾淮墨,透着几分微薄的嘲弄:“总不过……他是你的心上人,也是你的选择。”
“结婚一年,我一贯不曾碰你,无法满足你。如今,有了他,你不必再守活寡,更不必继续委屈自己。”
他的一字一句,像是尖锐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姜蜜身上。
直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小白,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这么想过……”
这一刻,因着男人决绝的态度,姜蜜真的不知所措。
她错了,真的错了,从没有过一刻,能比现在更加清晰地体会到,深刻入骨的事实。
“小白,我承认,我以前……喜欢过顾学长!但是……但是自从那一晚,你答应我的求婚开始,我就不喜欢他了。”
泪水模糊视线,姜蜜笨拙的解释一句句。
“你不喜欢他,却也不喜欢我。”
江深白淡淡听着,没什么多余反应,点明这么一句。
对此,姜蜜张了张口,无法予以反驳。
诚然,她那时候,确实不喜欢江深白,仅是为了报复,从黎曼珍手上争夺了过来。
婚后一年,和他的相处,寥寥无几。
也是最近三个月,随着姜氏公司出事,交集一点点变多。
然后,发现他种种的好,在他容许的范围,放肆试探底线,有些不知收敛。
他是温和的,包容的,睿智的,结果自己一次次,仗着他这些优点,放肆自己的脾性。
恍然间,姜蜜恍惚的想着。
明明,她时常告诉自己,不要伤害江深白,最最不想连累江深白。
然而,每一次总是食言,真真的可恶至极!
“姜蜜,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蓦地,江深白清冷一说,似乎不愿意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小白……”
见状,姜蜜想也不想上前,要从后面抱住他。
尽管,他说她脏,仍是克制不住。
“噗通——”
偏偏,姜蜜始料未及,伸手拥抱的一瞬,男人明明没有回头,却又精准的避开。
姜蜜身心没有防备,踉跄着跌在地上。
只是这一次,江深白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顿,清瘦的身姿消失在门口。
后知后觉,姜蜜这才发现。
从前,她能够牵到他,抱到他,亲到他,一切是在他的默许之下。
他若是不愿意,她根本触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确认这点,姜蜜心口一疼,像是有虫子咬了一口,缺失了一个洞。
“咳咳——”
隐隐的,能够听到,他出了房门,隐忍的咳嗽声。
忽而,姜蜜想起上次书房,发现咳血的手帕。
也许,他上次咳血,也是因着她。
那一晚,她说好的回去,结果遭到厉北城算计昏迷,一夜不曾出现。
再醒来,失去清白,她无措之时,江深白出现,把她带回了家。
可是……可是她昏迷,被厉北城压在身下的时候,江深白做好饭一直在等她。
期间,厉北城还故意告诉了他。
纵然名义夫妻,他不在乎她,却也像他说的,他不是没有脾气!
“姜蜜……”
“别碰我,你别碰我!”
睨着女孩跌在地上沉默,顾淮墨伸手想扶女孩,被她抗拒避开。
手背上,还在淌着鲜血,一滴滴汇聚。
只是顾淮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底掠过复杂:“姜蜜,你和他……不合适。”
江深白出现之前,女孩种种反应,都在正常范围。
江深白出现之后,轻易掌控女孩的一喜一悲,让她全然的失控。
沈修言说过,姜蜜抑郁症严重,再这么下去,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从而造成什么意外。
未料,姜蜜听着这句,一下子激烈爆发,尖锐的反驳:“顾淮墨,都是你……因为你,他产生误会,要和我离婚!”
“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我连自己,都已经管不了,为什么要管别人……”
说着说着,姜蜜清楚自己是在迁怒,没有半分道理。
命运弄人,和顾淮墨又有什么关系呢?
彼时,他正在经历网暴,因着她给予一点帮助,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想要抓住这份温暖。
她和顾淮墨,都是不同时期的可怜人罢了!
思及此,姜蜜闭上眼睛,声音近乎呢喃:“不怪你,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呀,我和他不合适,我何尝不知道……我是配不上他的!能够得到他,是我最大的幸运,可是我……从来不懂珍惜!”
桐城之中,爱慕江三公子的女人,根本数不胜数。
“我把他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兰苑,从来不闻不问……我不把他当成丈夫尊重,在外面劣迹斑斑,和旁的男人纠缠不清,让他受人耻笑!”
“我还轻信别人,不顾答应过他,守好自己的清白,最后弄脏了自己。哪怕如此,他还是原谅我,从不辱骂我,讨厌我,反感我……”
“明明,我得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的人,结果一次又一次……亲手践踏了他!在你和他之间,我愚蠢选择了你,彻底伤了他的心……”
姜蜜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细碎的开始呜咽,后悔占据了心扉。
“我不喜欢他,没有把他当成丈夫,却在享受他的付出。他不喜欢我,始终把我当成妻子,容忍我的不堪……这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对等的!所以,他受够了我,终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