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下一刻，江深白落下这么一句，透着不明的意味。
顾淮墨清楚，他是想要验证，余光瞥着床上，里面团成一团的女孩，整个人一动不动。
姜蜜这时候，当然一动不动，或许诚恳一点的说，压根吓得动不了。
陷入绝境，她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外面的江深白。
便在这时，顾淮墨淡淡落下一句：“江三公子，我女朋友害羞，现在不方便出面，还请你……不要为难！”
话顿，他对着姜蜜所在低声道：“不要出来，就在里面待着！”
不用顾淮墨提醒，姜蜜也不可能出来，把被子团的更紧了一些。
“不出来，是么。”
江深白绝色的容颜，遍布说不出的寒意，一贯清清冷冷的嗓音，涔出几缕嘲讽。
然后，谁也不曾想到，他反手一拳，重重打在顾淮墨身上。
“嘭——”
顾淮墨没有防备，整个人踉跄一下，却也撑着没有倒下。
待着男人又一拳落下，有心想要避开，只是看着清瘦的男人，仿佛预料到他的动作，和外表截然不符合的凌厉一拳，再次打在身上。
两人制造的打架动作，算不上太大，姜蜜听不太清，尽量冷静下来，聆听外面的动静。
甚至想着，要不要小心拉开一道缝隙，看看外面什么情形。
反正现在停电，房间十分昏暗，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
刚一这么想着，听到“嘭——”一声，像是谁倒在地上，还撞上了床的边缘，带来些许的震动。
“你是顾淮墨的女朋友？”
就在这时，听着上方落下一道嗓音，清冷而又无温。
姜蜜瑟瑟发抖，不是夸张说法，而是真的发抖，说不出的害怕，惶恐，惊慌。
其实，事已至此，自欺欺人没什么用，最好的做法应该坦承。
无论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不，现在这种情形，没有人会相信的！
可是如此自欺欺人，根本不是办法，江深白总要看到自己，他多半知道是自己，根本逃不过的。
她不回答，男人颇有耐心，让人无法想象，遇到这种事情，尚且如此平静。
也不知道，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方寸大乱，流露正常人的情绪。
姜蜜咬着唇瓣，不合时宜的想起，先前被厉北城算计，他面对她也是如此，淡漠而又不在乎。
恍然间，姜蜜心不在焉的想，也许……也许，他根本不在意！
不，也不一样，上次是厉北城算计，他能不在意。
这一次，是她和顾淮墨纠缠一起，没有任何强迫。
“不回答，没关系。”
睨着床上躲藏的一团，江深白鸦黑睫毛垂落，遮住所有情绪。
“你不想露面，也没关系，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蓦地，他补上一句，让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顾淮墨撑着床边起身，和江深白无声的对峙，想要看看他的意思。
偏偏，就在下一刻，江深白缓缓俯身，隔着被子伸手搭上姜蜜的被子。
姜蜜察觉到，只以为他要掀开，近乎做好准备曝光。
“无论你是谁，只要不从被子露面，今晚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深白一字一字说着，意思十分明显。
——只要姜蜜不出面，他就当做不知道！
可是……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不期然，姜蜜心脏一缩，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只一点……关于顾淮墨，你莫要插手任何！”
随着这一句落下，江深白伸手拍了拍被子表面，缓缓地重新起身。
他看着顾淮墨，氤氲着清雾的眸子深处，枯寂而又冰冷，散发着杀意。
“还手，尽你最大的能力。”
落下这一语，江深白脱下身上的外套，朝着顾淮墨攻击。
顾淮墨小时候，生活在底层，饱受欺凌之下，也是经常打架的。
刚才不还手，是因着这件事，和他息息相关。
无论江深白和姜蜜，是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终究没有离婚，受着法律保护。
他和姜蜜如此，纵是没有包.养，姜蜜一再护着他，也是伤了江深白这个丈夫的面子。
只在这一刻，他敏感的察觉，江深白不止是出气，而是蕴含着危险。
待着他出手，更是证明这一点，顾淮墨先是闪躲，被打上好几下，寸寸都是关键。
到底，顾淮墨开始还手，开始一场男人之间的打架。
可是相比江深白，顾淮墨仍是占了下风。
打架之中，房中不少东西，皆是噼里啪啦掉落一地，说不出的狼藉。
最后，顾淮墨节节败退，被江深白逼在床头，靠近被子之中的女孩，一拳接着一拳落下。
很快，江深白手上红肿，沾染顾淮墨的鲜血。
“你若承受不住，只需开口……求她出来。”
江深白淡淡一说，毫无情感可言，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她护你，你便可安好。”
他说的音量没有掩饰，不止是顾淮墨听到，姜蜜亦是听个清清楚楚。
“同样，她若是姜蜜，一旦出面护你，便是等同……背叛我。”
背叛二字，轻飘飘落下，却重重砸在姜蜜的心上，一下子攥住了呼吸。
“一个背叛的妻子，我不需要。”
直至这一刻，姜蜜终于明白，刚才不好的预感，究竟怎么回事。
江深白他……他在逼她做选择！
要么，她就躲着，看着他打顾淮墨，只要不出面，便还是他的妻子。
否则，她若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顾淮墨受伤，出面选择护着他。
从此，她和他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江深白，她的丈夫，芝兰玉树的一轮明月，他在用这种方式，让她做个选择。
“不必，她不必出来！江三公子，她不是你的妻子，她是我的女朋友……”
便在下一刻，同样明白的顾淮墨，掷地有声一说。
他粗粗喘着气，嘴角鲜血流出，浑身都是伤痕，却也伸手压着被子一角。
“听话，别出来，这件事……我可以处理，和你无关。”
顾淮墨一字一字说着，忽然想到之前，女孩为了他反抗一群女生。
当时，她也是被一群人围着动手，却是没有妥协。
虽然，姜蜜这份温暖，不属于他。
但是他，不想欠个人情，沈修言曾说，姜蜜认为他是她的光。
实际上，他配不上这道光，她曾经的追逐，是她最大的败笔，他不值得！
